“……立青雀,大郎、雉奴必不能存……”圣人悲从中来,看着长孙皇后怀中的幼子,“雉奴,耶耶和阿娘只有你了。”李承乾与李泰定然都不能留在长安了,到头来,他们身边只剩下幼子尽孝。难不成,这便是当年“玄武门”杀兄杀弟的报应么?所以让他的儿子们也兄弟阋墙,难以共存?
将佩剑留给仍守候在两仪殿前的崔敦、崔敛之后,崔渊便回到立政殿去接真定长公主、王玫、崔蕙娘、崔芝娘。此时立政殿刚平静下来,晋阳公主紧盯着衡山公主不让她再踏出侧殿一步,晋王妃杜氏因避嫌的缘故也回了武德殿。魏王孺子王氏惶然无措地陪着失魂落魄的李泰,也没有心思再搭理任何人。
“大事定了?”临上厌翟车时,真定长公主忽然问。她目睹了衡山公主向长孙皇后告状,而后引发了一位护犊母亲的愤怒,自是猜测得出长孙皇后去两仪殿会是什么结果。一日之内,事情直转急下,或许会令许多人都觉得吃惊意外罢。
“叔母放心。”崔渊回道,并未明言。
此时人来人往,当然不适合多说什么,真定长公主便携着崔蕙娘、崔芝娘上了厌翟车。王玫与崔渊上了后头的翠盖朱轮车,正待要询问一番事情始末,便觉得手心中有些滑腻:“四郎,你受伤了?”
崔渊摊开手掌,任她小心翼翼地查看:“无妨,不过是皮肉之伤而已。”他空手夺剑,又担心伤及圣人,所以在手心中划了两道,并不严重。他也从未想过圣人竟是如此至情至性,说怒就怒,连自戕之事也能做得出来。不过,历经这一桩桩事之后,总算是尘埃落定了。也不枉他受这么一回伤。
王玫取出清水,给他擦干净掌中的鲜血,见着两道皮肉翻卷的伤口,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疼不疼?眼下没有药,只能回家后再说了。”她完全不理解,崔渊去了一趟两仪殿,怎会负伤而归:“难不成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