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俩人还没闹开,洛璃赶紧把俩人分隔开来。
因叫过若云:“你带老爷去瞧瞧我新做的玩意儿。”
待两人走后,洛璃又对夏时道:“父亲公务繁忙,又逢府中事情杂多,难免脾气差些,如今出言无状,还请夏先生多多包涵。”
夏时这时打量洛璃的眼神却有些奇怪,似乎带有一丝丝的怀疑:“无妨,都习惯了。”
洛璃松了口气。
夏时却像是突然想起甚么事一般,转问道:“去年你生辰,我让琉儿送给你的东西,你可还喜欢?”
洛璃没防他突然问起这个,略微有些紧张,她又不是真正的洛璃,哪知道他送了甚么礼物,因而只得礼貌性的回答:“夏先生的东西极好,我自然是喜欢的。”
“哦,”夏时又道:“既喜欢,怎么不见你戴上?”
洛璃微微蹙眉,她已经感受到夏时对自己的试探了,莫非夏时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并非是真正的洛璃?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她自认为行事小心谨慎,处处刻意留心,每与人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避免露出马脚,连洛天成和洛琉都没有怀疑过自己,没想到却被夏时看出了倪端。
但她心理素质好,很快就冷静下来,笑道:“我戴着的时候,夏先生不曾看见罢了。”
夏时再看她一眼,道:“老夫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洛小姐也是么?”他看着洛璃的眼神有些复杂:“去年的生辰,老夫并未叫琉儿送礼给你,而且,凭你们二人当时的关系,琉儿也根本不可能送礼给你。”
洛璃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很快对上夏时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寻找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夏时的眼神并未有甚么变化,依然镇定自若,只是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了一点,正是这一点,让洛璃看出了破绽。
夏时在撒谎。
当一个人在撒谎的时候,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的向前倾斜,因为他心里迫切的想让人家相信他的谎话。
即便夏时的眼神控制的很好,他却没有在意自己身体上的小动作,就这样被洛璃钻了空子。
洛璃大方一笑:“夏先生果然是记性不好,去年的生辰夏先生的的确确让姐姐送来一份贺礼,只不过当时洛璃与姐姐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只是吩咐了下人将贺礼收起来,并未看过里头的东西,也并未拿出来用过。”
她见夏时的神色稍稍起了变化,很快又道:“这礼物如今还在库房里束之高阁呢,夏先生若是还想不起来,洛璃可以让下人去把东西寻来教先生瞧瞧。”
夏时似乎还是觉得奇怪,又多问了一句:“那么琉儿送礼的时候,可曾与你说过甚么?”
洛璃自然不知道洛琉说过甚么,但她却很了解洛琉的性子,所以她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哪儿能说甚么,那会子我与姐姐关系僵得很,压根说不上两句话,姐姐不过放了礼物就走了。”
夏时放空了目光,似乎有所思量,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眼前这个洛璃,真的没有问题?
一团团迷雾萦绕上心间,他对洛璃的身份并不上心,只是怕洛琉有危险,而这份心思,洛璃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她对夏时笑了笑:“不过如今我与姐姐的关系可好多了,就从姐姐舍命救我一事上,便能看得出我们姐妹情深,姐姐如此待我,我亦不会辜负姐姐,日后但凡姐姐有事,我必然拔刀相助。”
如此一来,算是给了夏时一颗定心丸,毕竟他最担心最放不上的就是洛琉,而且,若不是为了洛琉,他未必肯留下,就凭他与洛天成相见时的态度,就知道两人有多不喜欢对方了。
可洛璃倒是奇怪了,这两人既然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每一句话都要争锋相对,洛天成当初又怎么会将洛琉托付给他呢?
洛天成难道就不怕,她把对自己的讨厌移加在洛琉身上?
更何况,听两人的话,夏时和洛琉的母亲关系,似乎还有些磨头,他万一要是对洛琉下手,那不亏大了?
“姐姐的母亲是甚么样的人?”洛璃鬼使神差的,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夏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神色仍是淡漠,眼底却有几分不可思议的温柔:“她和琉儿一样,性子拧的紧,一是一二是二,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绝对不肯退让一步。”
洛璃颔,颇有赞赏的意思:“原来姐姐的性格如此直爽是随了她母亲。”
“不过,”夏时的眼中突然有一丝难过闪过,“这样拧的性子,也教她吃了不少苦。”
洛璃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多多少少明白了些许,他和洛天成的不对付,应该是为了洛琉的母亲,而洛天成之所以敢将女儿交给他,也是因为洛琉的母亲。
她只是希望,父辈的恩怨别牵扯到洛琉身上,毕竟那般性格的人,最容易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