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些怕姐夫……”怀桂笑着跟小娘子解释,道:“姐夫是武将,身上有些气势,娘害怕,一般连正眼都不敢看姐夫,在她的以为当中,姐夫就是天天背着一对大刀,她这才不敢看的。”
就是姑爷太吓人,她才不敢看的,不是胆小,这是他娘跟他姐强词夺理解释的自己怕姑爷的理由。
可娘握嘴笑,“那我知道了。”
说罢又叹道:“不仅是娘盼着姐姐回,我都天天数日子了。”
她在京的兄弟给她来了信,说了很多京里的事情,可娘很想见见那位在他们口中风华绝代的姐姐。
至于家人当中的姐姐就更有趣了,婆婆与怀桂难道一致地是喜她又怕她,谈起她那是欢喜与敬畏并存,说她句坏话都要四处看一看,生怕她冒出来逮个活行。
这厢林大娘在船上连着睡了五六日,这才把觉补饱,她一醒来能跟大家一起用膳了,小将军还嘲笑她:“可算还记得自己是有娃的人了。”
林大娘听了郁闷不已,拉着大将军的手袖子叹道:“大将军,我是不是我把我家娃带歪了?”
看这嘴,比她还不饶人。
“是如此。”大将军颔,很正视事实。
乌骨在旁吃吃地笑,林大娘瞪他:“别以为没你的事,你教的还少了?”
“不许说祖祖!”护短的小将军生气了。
“是了,是了,”林大娘没好气地道:“你祖祖才是你的心肝宝贝。”
“祖祖爱我!”小将军铿锵有力地拍着小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林大娘斜他:“偏心眼儿。”
说得好像她不爱他似的。
小花这时坐在师祖娘的腿上咯咯笑,小身体依偎在师祖娘的怀里,师祖娘喂她一口饭,她就把嘴张得大大的。
林大娘看她的心肝宝贝还笑话她,朝她哀怨地道:“小花儿也是偏心眼儿吗?也要笑话娘亲了?”
小花顿时害羞极了,咯咯笑着掩住了面,不敢看她。
“哪那么多话?吃你的饭。”宇堂见弟子拿他的小心肝说事,瞪了她一眼。
林大娘不敢得罪他,这厢确定自己在家的地位是在底层无疑了,好在,家中还有个最底层垫底,她便朝她家大将军松口气地道:“大将军,我好高兴家里有你。”
大将军默默点头,偏头与她轻言道:“嗯,我在下面垫着你。”
“噗。”乌骨又喷笑出口。
林大娘又白了老骨头一眼。
她这义父,怕是真的想江南了,一得知能回江南,就一直快活得不得了。
林大娘想比起她,其实义父比她更惦记着林府和她的父亲,乌骨因为她不敢离开京城,想来也有好久没有去胖爹的墓前与他一道喝次酒了。
活到现在,林大娘也开始想成为一个像她爹一样,走后很多年,还是被人放在心里头惦记的人。
冬日的船要比平时走得慢一点,这日过了腊月十七,他们还离怅州有五日的水路,但这时他们碰到了林府喜气洋洋来迎他们的大船。
林如来迎的他们,一见面就跟先生和大娘子说家里人上上下下都盼着归,实在等不及了,就让他出船来接。
林大娘听说怀桂哄了桂姨娘好几次过几天就到,桂姨娘等到十三日,又听怀桂说他们还要过几天才到,她就以为怀桂是骗她的,大娘子才不会回,便在家里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说怀桂骗了她,她要跟夫人去京里去,不跟他过了。她闹将了起来,怀桂拿他没办法,带她到了码头边看着林府出船迎人,她这才跟着他回去说是还再信他一回,再等几日。
林如说罢,又笑眯眯地跟大娘子接着道:“打从上月接到信,家里人就都盼着了。”
林大娘也是好笑,鼻间也有些酸楚。
这些年,她真心待过的人,也都在真心待她。
一行人又转到了林府的快船上,船是新造的,比之前的快多了,再加上怅州的水路好走,本五日的船走了三日就到了。
林大娘这头没让通知林府的人,并控制船速在快入夜才进的码头。
刀府这次带了一百的刀家军随行,再加上他们主仆这些人也有近三十人去了,这人数不算少了,白天进怅州城还是太打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