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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启奏皇上皇后要出轨 > 019:彼此真心

019:彼此真心

说到这里,徐昭长吐出一口气,眼神中带着对纠结命运的坦然和无畏:“但是,纵然陌生,我也不能否决事实;我是上官家的孩子,是大宛的皇族,这个是我哪怕利用大梁皇后身份都无法扭转改变的真相;真相在前,历历在目,又岂是能逃避能躲开的?裴峥,你认识的徐昭会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吗?会是一个狼心狗肺、怯懦软弱的人吗?”

裴峥眼神闪烁,虽然不语,可是眼底的情绪正在悄悄转变;是啊,他所认识的徐昭,怎会是一个屈服于命运,任人宰割之人?!

看着裴峥沉默,徐昭继续道:“其实,真正触动我心弦,要我立志来到这大宛的人并非是林瀞瑶的诛杀之计,而是段家那对父子。”徐昭的眼神柔和起来,连语调也跟着轻缓了许多:“堂堂领兵王爷,四十万大军的统领主帅,大宛北方的一方霸主,不管是顶着任何一个身份那都是尊贵之人,可是当年,老疯子丢下幼子忠心耿耿的保护在我母后身边,身受迫害、重伤十数载,纵然落得那般下场却还不忘找寻我;还有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些黑鸦队,这么多年依然不忘初衷,他们所受的苦,所承受的不白之冤、之痛又有谁能体会理解?为了这些忠义之人,我不能推去身上的责任,哪怕是为了他们,我都要站出来,将当年的真相告知天下,让罪有应得之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裴峥沉默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徐昭的生命安全,可是他的阿昭,心宽似海、仁善仁义,又岂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阻的?看着如此高义的她,他由衷敬佩,这件事如果搁在任何人身上,哪怕是堂堂男子的身上,恐怕都会无力承受,更或者是装聋作哑残喘而活;可她呢?明烈如烈火般张扬,生要活的明明白白,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这样光彩照人、肆意张扬的她,又怎能不吸引人?又怎能不让人惊叹。

“那你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徐昭心弦触动,感动非常的看着面前为她殚精竭虑的男子:“裴峥,你能一路陪我到现在,我已经非常感激,就算你现在抽身离去,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认为我裴峥会是那样的人吗?丢下你一人面对这豺狼虎豹,自己躲起来?”裴峥脸色不悦的看着徐昭,像是她要是敢点个头,他就会立刻冲上来给她好看似的;这样的裴峥,还真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

徐昭笑笑:“就如你担心我的安全,我也担心会将你卷进来。”

听着徐昭的回答,裴峥的脸色这才稍好:“你不用担心我,镇国侯府的侍卫一直都在我附近保护,我是不会有危险的;当然,有我在我也不会让你出事,更不会离开你身边。”

说完这席话,裴峥就微微垂下头,长而卷的眼睫如小扇般投影在他细白的肌肤上,如密密的一层小刷子,轻轻阖动。

听到这里,徐昭也大致将裴峥的意思了解一二;这个温润儒雅、谦谦君子的男子啊,总是用温情脉脉的态度守护着她;就如当初,他明知父亲拉拢他只是为了和楚烨作对,更清楚跟当朝天子树敌要冒多大的风险,可是他还是选择站在她身边;在这世上,有种关心似大海倾临,将你的每一处都照顾的面面俱到,如楚烨那般;也有一种呵护似溪水潺潺,丝丝缕缕沁入你的心田,虽不如大海般浑厚,却要你在夜深人静时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安心,似裴峥这样。

恰在此时,紧闭的房门外被人轻轻敲响。

‘叩叩叩’的声响虽然不大,却如一面锣鼓般敲击在徐昭的心口。

裴峥听见动静,立刻就站起身,刚准备去开门,就被徐昭叫住:“我来开,可能是找我的。”

说完,徐昭就直直的走向门口,随着房门的打开,就看见一个梳着双鬟髻的粉衣小丫鬟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看见徐昭出来,就忙行礼道:“赵护院,奴婢是凝香郡主的丫鬟,郡主有话要奴婢带给护院,说今夜三更时分,请护院去初次遇见的地方相见。”

徐昭和裴峥毕竟是隐姓埋名来清河王府,所以名字自然是不敢用真名;所以王府的人见到他们‘兄弟’二人,往往都称呼徐昭为赵小哥叫裴峥赵大哥;眼下见这丫鬟大方得体的将这番话传达清楚,徐昭当即一口答应。

目送丫鬟远走,裴峥从房内走出来,“你什么时候跟凝香郡主碰上头了?”

徐昭和上房门,将今日发生在芷凌宫宫墙外的事事无巨细的告诉裴峥,听过徐昭的一番叙述后,裴峥立刻察觉到徐昭的用意:“你是怀疑这个凝香郡主和先太子私底下有牵连?”

“看凝香郡主的态度,似乎对上官无痕颇为紧张照顾;而且当时我听沈凝萝的那一番话似乎也在怀疑她这个妹妹不顾清河王爷的命令私下与上官无痕碰头;本来我还在愁怎么见到这个神秘的先太子,眼下就有人搭了桥让我过,我又怎能错过?”

裴峥点头,也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立刻就道:“好,今晚我陪你一起去。”

“不!这件事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较为妥当。”徐昭说出自己的顾虑:“沈凝香对我恐怕也不是十足的信任,这个时候再多人出现在她面前,也许会把这丫头给吓住;你放心,沈凝香身患残疾,一双腿脚并不十分方便,这样的人是不会对我构成威胁的。”说着,徐昭又从怀里摸出楚烨给她的锦袋,在裴峥面前晃了晃,道:“再说我还有这个,如果事情不对头,我会立刻作出反击。”

裴峥的目光在锦袋上飞快的闪了一下,见徐昭态度坚定,便也同意了她的话;只是在离开房间前将一直别在腰间的匕首取下来,亲自低身放在她的小靴子里,交代道:“这面匕首削铁如泥,你戴在身上防身。”

看着亲自低下身为自己放好匕首的男子,徐昭刚准备开口拒绝,可是在看见他弯下去的脊梁时,还是忍住快到喉头的话;如果这么做能让他安心,那就让他这么做吧。

大梁,京城。

巍巍皇城内,随着夜幕的降临勤政殿中灯火一片通明;长长地龙案上,此刻正堆着如小山般的奏折,明黄色的衣角闪过,就看又一封奏折被批改好放在一旁。

作为天子身边的大总管,福全公公瞅着已数日宛若熬油般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的皇上,心疼不已的同时,又壮着胆子开口道:“皇上,天黑了,要是先传了膳吃过后再看吧;您晌午就只吃了那么一点,再这样熬下去身子恐怕会受不了。”

听到福全的话,楚烨疲惫的身影从龙案后抬起来;自与徐昭分开到现在,他几乎日夜都在处理政务,像是要将未来数月的事都提前完成一般,拼命努力着。

“传膳吧!”楚烨抬起发酸的脖颈,揉着微微有些胀痛的眉心,疲惫的开口。

福全听见这话,忙开心的应下,同时便快步的走出殿外,张罗着御膳房赶紧将做好的吃食全部送上来。

可就在福全前脚刚离开,后脚九王爷楚绍就已脚步飞快的从殿外走进来,看见坐在灯火下的楚烨,就忙双手弓起行礼:“臣弟参见皇上。”

听见楚绍出现,楚烨立刻掩下一脸的疲惫,道:“可有消息传来?”

楚绍知道如今皇兄对什么事最是挂念,便不再说那些客套虚礼,直接开口道:“翎羽卫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快到宛城,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此刻皇后娘娘应该已经到了宛城了。”

“朕自然是猜到她一定会去宛城,朕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宛城的何处?上官无策可伤了她?”楚烨双拳攥紧,连日来的辛劳和不眠不休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发虚,整张手都虚胖起来,可此刻被他用力握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轻轻地在皮肤下滚动,要人看见不由心惊心疼。

“据得到的消息,皇后似乎早就离开了上官无策,像是孤身一人去了宛城。”

“离开了?离开就好……”楚烨刚出一口气,可又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又跟着绷直:“你说她一个人?”

楚绍担心的看着眼窝下一片青黑的皇兄,微微垂下头;自翎羽卫传来消息说是不小心把徐昭跟丢了之后,皇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日以继夜的批改政务,似乎要把大梁眼下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一次处理清楚才肯罢手;其实他知道皇兄为何如此着急,更明白他这般逼迫自己是为何。

他一定是想要亲自跟去大宛,想要陪在徐昭身边。

想到这里,楚绍就不禁是一生哭笑,她徐昭究竟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皇兄这般上心;不惜如此掏空自己的身体也要以最快的时间来到她的身边。

“皇兄,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楚绍劝解道:“皇后娘娘古灵精怪,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林瀞瑶恐怕也难以相信皇后此刻正在她的眼皮底下;翎羽卫和黑鸦队还有段家父子都正往宛城赶,等他们一旦到了宛城就能近身保护娘娘;倒是你现在,应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臣弟知道您想要尽快稳住大梁朝局然后亲自去大宛,可这些事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如果你不顾惜身体,等将来娘娘真需要你的时候你又病倒了,那才坏事了呢。”

其实,这些道理楚烨并非不懂,只是当局者迷,只有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头上,才发现方寸大乱。

楚烨在楚绍的安抚中慢慢冷静下来,单手支撑着有些发晕的头,声音淡淡道:“那个上官无策的态度,你查出来了吗?”

楚绍道:“说起这个上官无策也算是个奇人,不仅年纪小小就威震大宛,甚至在袭爵之后更是平步青云,俨然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可最奇怪的是他又跟普通的权臣不一样,要不然也不会眼看着清河王爷沈正河近年来慢慢坐大;他似乎并不关心朝局,也不管大宛的安危,这些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单凭自己的喜恶;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清楚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有件事,臣弟觉得应该给皇兄说一说。”

楚烨抬起头,深邃的眼眸看向站在下面的楚绍:“讲!”

楚绍面露古怪,道:“上官无策年幼时似乎与先太子上官无痕的关系颇为要好,当年林瀞瑶把持朝政,先后让仁德先帝的一子一女暴毙,唯独只有先太子活了下来;当然,很多人都说是因为先太子疯了,对林瀞瑶构不成威胁;可是,还有个声音在私底下流传,就是先太子的疯病似乎跟上官无策有关。”

楚绍骤然蹙紧眉心,看着楚绍古怪的神情,慢慢说出自己的怀疑:“你的意思是,怀疑上官无策保护了上官无痕?”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年大宛皇族内乱,可是纠缠出了不少各种阴私内幕,不知有多少人多少府邸一夜间血流成河;可就是在那种乱相之中,只有上官无策这一个皇族之人一跃而起,他以前可是一直默默无闻的;都说事态反常必为妖,上官无策在上位后,只有真正跟仁德先帝有血缘关系的先太子活了下来,这不奇怪吗?不值得深究吗?”

楚烨听着楚绍的话,看着眼前跃跃跳动的火光,微微发白的嘴唇轻轻地往上一勾,露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

看来这趟大宛之行,他真的要亲自去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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