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再说一遍,你要再顶着待客的名头,天天来我屋子里闹!我就去找村长!”
“哼,村长来了,我也不怕,有理走遍天下!”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大声地说道,好像她真的有理一般。
“奶奶,你还有理?你这理,你摸着你的良心,你自己说给你自己听,都不是个理!”
赵水儿不好当着姨奶奶的面,说得太难听,毕竟人家姨奶奶一家,每天可没少出力,算得上是好客人,这是谁家亲戚这话,说多了,会伤他们的心!
“哼,你这个忤逆子,还敢跟自己亲奶顶嘴,滚,跟我滚,看我不把你逐出家门去!”
爷爷突然间站起来,对着赵水儿大声骂道!
赵水儿愣了一下,这又是哪股水了?冷不丁这邪火?
老爷子是气着了!老五家的新房子他还是第一次过来,之前听老婆子说他们房子多漂亮,里面家具置的多齐,堆了多少好吃的东西,他还不相信,今儿过来一看,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差点气死,这些个败家玩意,果真是有钱了啊。
那床是上好的杉木四柱架子床,崭新的,可比自己现在用着的好多了!床头柜、衣柜都不是乡下人家用的式样,而是堂堂皇皇的,像城里人用的款式!还有挂着的蓝色布帐帘子,白色的纱帐,松鹤延年的图案,另外两间房也挂着喜雀闹梅、出水芙蓉图,看着就吉利、大气!
这些个好东西,自己这嫡亲的爷爷奶奶没用上,反而给这八杆子打不着的陶家用上了。
“爷爷,你说话可要过脑子,我们早就已经分家了,单独立了户的,你可没这权利把我赶出我自己的家。”赵水儿冷冷地接了口,脸上再没有笑模样,我呸,还逐出家门呢,姑奶奶还怕了你不成。
姨奶奶放好水儿递给她的东西,忙出来劝架道,“哎,水儿她爷爷,你们爷孙俩都好好说话,都是一家人,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你真是拈根灯草,说得轻巧!敢情儿子我养,福你来享?”
赵德全脱口而出,果然是气着了,越想着这床就气不平,还有,这堂皇的新房子,新床,新东西,也由这外姓人来先住!怎么说,也要自己来先住着嘛,爷爷心里如此想着。
“你!……”
姨奶奶显然觉得自己果然是来享了别人儿孙的福,没底气接着说!
只得转头对水儿说道,“丫头,给你爷道个歉吧,分家了她也是你爷不是!”
唉,都是因为自己家,没个落脚的地,本来就知道这四妹妹一家,是个理不清的,实在是没有可投的亲戚!被迫投着来了,结果,害得水儿被骂。
“姨奶奶,我可没错,他们到我们家闹腾还有理了,可不能惯着他们。”赵水儿拉着姨奶奶的手,话语轻了许多,似安慰她,实在这话是说给屋子里的其他人听的,他们让着你们,我赵水儿可不。
“因为我们你们闹成这样,该如何是好?”
“我说三妹,你们倒是好,在这边好吃好喝的呆着,我们在老宅那边吃糠咽菜的,你这心里怎么过的去呀?”大姨奶奶看了一出好戏,这一生她最见不得三妹,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今儿被人堵了舌头,她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三姨奶奶一听,一口唠血差点被气出来了,她是欠赵家的,可不欠这个在娘家时就处处针对自己的大姐,“大姐,我都寄人篱下,难道我还能帮你们不成?这水儿他们收留我们一家,还不是看在小妹和妹夫的面子上,难道他们无缘无故就接待我们一家子?”
“就是,我说你们讲不讲理,这亲戚是你们带来的,安置了,你们又说没有想着你们,咋的,难道要让这个家把你家所有亲戚都安置了,才算对得起你们?”于鬓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讲理的人。
赵德全一听,胸口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串了起来,“我们赵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就算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住了也就算了,可这连八杆子再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凭什么也能住那些上好的东西。
一想到这,赵德全就更气了,对着赵水儿怒目而视。
赵水儿再次扶额,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爷爷,奶奶,明人不说暗话,今儿你们上门来,到底想做什么?”每次都这么吵吵闹闹,烦不烦啊,还不如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