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是用谎言来博取同情的人吗?”他微恼地扬了扬柳叶眉。
“难道那些经历是真实的?”
“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是一名私生子。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的相当辛苦。母亲为了养活我,做过各种工作,后来因为生病无法工作了,她就带着只有五岁的我一路乞讨来到了法国,寻找我的父亲马塞尔德·卡尔梅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
“我父亲的家族是走黑道的,势力相当大,当时父亲已经是家族的掌舵人了,仇家很多,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他避开所有的人,把我们安置在尼斯,只给我们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并不见我们。11岁时,母亲因病去世,我开始一个人在尼斯生活,用父亲给的钱接受了很多很好的教育。从11岁到去年父亲去世,我和父亲只偷偷见过三次面,外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这也是我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二十多年前,父亲意识到走黑道没有前途,开始把生意转向白道,没想到他很有生意头脑,竟然在黑白两道都混的风生水起,慢慢使整个家族在法国出名了,并且在欧洲也赫赫有名起来。整个家族明里暗里的产业不但遍布整个欧洲甚至还把触角伸到了世界各地,现在据保守的估计,家族的产业加起来至少价值上千亿欧元。卡尔梅特家族能把生意做成这样,最主要的原因是和政坛的关系非常密切,多年来卡尔梅特家族和欧洲多国的政坛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只是最近几年,卡尔梅特家族被一个相当厉害的组织盯上了,这个组织企图侵吞家族的产业,家族一直在与这个组织对抗,但家族的成员还是逐渐被对手除掉。去年父亲去世前立下遗嘱,由我这个私生子接管家族全部产业,现在我是卡尔梅特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家族所有的产业都由我在打理着。”
说到这,艾里克斯叹了口气,眼中似有些迷惘,像一个走入迷途的孩子,希望能得到他人的安慰和肯定。
“他们……那个组织现在也在追杀你?”梅子担忧地问。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对,但我决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你要小心。”梅子轻轻握住他的手,直视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地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张开双臂,把她环在怀里,嗓音低沉地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还想将来不用化妆带着你这样逛街呢。我喜欢与你这样吵吵闹闹的,更喜欢这样抱着你,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非常宁静满足和幸福……”
这天之后,有四天没有见着艾里克斯的人影。梅子闲得无聊就跟着电视学法语、英语,然后去花园侍弄花草,只是心里不觉隐隐有些为艾里克斯担心。
第四天的深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梅子感到有些冷,身子便慢慢地卷缩着在床上寻找温暖,直到感觉到热源,才慢慢偎了过去,很自然地滚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
很快,感觉到有人在吻她,她脑中一个激灵,慌乱地睁开眼。离她眼不足五公分的是艾里克斯那张放大了的、英俊帅气的脸,他的身躯和她的紧紧贴在一起。
“你……你这个流氓!”梅子愤怒地叫道。
他抬起手指轻轻地按在她的唇上,慢慢摩挲着,一脸无辜地说:“是你自己滚进我怀里的,我又不是柳下惠,怎么会对美人投怀不乱呢!”
卧室里原本温度是正常的,怎么可能半夜突然变冷呢?
“是不是你半夜摸进我的卧室开了空调?否则我怎么会……”梅子又羞又恼地说。
“就算是吧。”他倒也不否认,“因为我觉得热,就开了会儿空调。”
“你……”
“但我可没让你钻进我的怀里。”他的手指继续在梅子的唇上滑动。
梅子一掌拍开他作恶的手,怒瞪着他说:“那又是谁让你跑到我的床上来的?”
艾里克斯眨巴着琥珀色的眼睛,一副好奇的表情,“这房子是我的,我想在哪里睡觉还需要别人同意吗?”
梅子黯然无语地垂下了头,是呀,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陷入一个大麻烦中的,一无所有,生死未卜,能住在这里已经是艾里克斯的恩赐了,哪里还有资格说三道四的,她眼睛一暗,裹紧被子无限凄凉地转过了身。
艾里克斯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我刚从生死边缘回来,很想你,让我抱着你睡会儿好吗?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这仅仅是一种陪伴。”
梅子的大脑中立刻出现了风雨之夜的枪战,雷雨中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倒在烂泥地上的场面。心刹时软了,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了,尽管这是一个极为无礼的要求。
这些日子和他也有一些亲密接触,但同床而眠却是第一次,接下来会生什么?
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闻着他的男性气息,竟然觉得有些熟悉,梅子的心怦怦乱跳,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紧张中收缩抖,很快听到了他的鼾声。
梅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但床单、被子上却看到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受伤了,伤的重吗?不知不觉间梅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天上午,梅子正在跟着电视学法语,房门突然打开,留着齐耳短,穿着一件粉色长外套,里面是一条白色公主裙的菡菡出现在门口。
一见梅子,菡菡立刻扑上去搂住了她的脖子,用娇软地声音哽咽地说:“妈妈,我好想你。”脸在梅子脸上轻轻蹭着。
梅子紧紧搂住菡菡激动地说:“小臭蛋,想死我了,你怎么样?”
菡菡松开梅子的脖子,用手背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嘟着小嘴说:“我没事,被关在一个大房子里,每天好吃好喝招待,就是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给我梳头,我就哭闹着要见你,他们吓唬我说不听话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然后把头给我剪短了。妈妈,你看,是不是很难看呀!”说着揪着自己的短,在梅子面前转了一圈,狠狠跺了一下脚,以示自己的不满。
“谁说不好看?好看的很,我的女儿这么漂亮,头梳成什么样都好看。”梅子摸了摸菡菡的头微笑着安慰说。
看到菡菡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谁带你来的?”没有见到艾里克斯,有些担心,梅子东张西望了一圈问。
“我也不知道,今天吃过早饭后,看管我的人让我上车,说带我来见你。”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忽啦啦地进来了一大堆人。一个身高在170公分左右,满头华50多岁的瘦小欧洲男子微微颔说:“夫人、小姐,下午好!我以后就是你们的管家了,我有20多年的管家经验,一定会按夫人和小姐的要求把你们的生活打理好。”
经过管家的介绍,梅子和菡菡才知道,这一堆人有老师、营养师、美容师、健身师、厨师、保姆等,并且管家还告诉她们两人每天的时间是如何安排的。
听完后,梅子没有反对,既然暂时回不了国,菡菡的学业最好不要耽误,自己能学好法语和英语当然也不是坏事。过几天再与疯子商量下,看能不能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希望能保住公职。给父母打个电话,省得他们万一有事找不到担心。
看到疯子这些细心周到的安排,梅子开始觉得疯子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睡梦中的梅子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动不了,以为是在做梦。因为过去也有过晚上做梦在梦中想动动不了的情况,据说是睡觉时把手放在了胸口上,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过,她很快就感觉到有一张炽热湿润的唇在她的唇上吮吸、啮咬……听到黑暗中有粗重急切的喘息声,她彻底清醒过来,不是做梦,是有人在侵犯她。她想反抗,可双手被按在头顶,身上重重压着一个人,根本动弹不得。她想喊叫,喉咙中刚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声音,唇立刻被那人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凌厉气势狠狠地堵住了,略带着红酒甜醇气息的舌趁机探入她的口中,肆恣妄为……
随着那人另一只手掌的下滑,她身上的衣物在“嘶嘶”声中化为布片,如折翼的蝴蝶般飞到了地上。
恐惧和屈辱,让梅子的心缩紧,想对准那人的舌狠狠咬下去,但那人却察觉了她的意图,迅速撤出了舌头,梅子张口准备喊叫,那人……痛从梅子身体最柔弱的部位蔓延开,直到缠住她的每一个细胞。原本澄澈的眸子氤氲起薄雾般的湿意……
梅子眼中的水气凝聚成绝望的苍凉、眼眸睁得很大,空茫得就像两个黝黑的溶洞,蚀骨的痛楚无休止的延续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中悄悄滚落。她没有再去喊叫,没有任何意义了,清白已经不保,还可能让菡菡看到不该看的。
涔涔的汗水从那人的额头掉在梅子的胸口,碎碎点点的如同露珠散落……
当那人喘息着慢慢俯下身来,黑暗中他金色的瞳孔闪耀出一抹奇异而诡秘的光芒!梅子不禁失声尖叫,“是你,疯子。你……你这个禽兽!”尖叫转为怒吼,吼声中隐隐透着恨意。
怎么会是疯子呢?失望多过伤痛的梅子也清醒过来,怎么会不是疯子呢?这样的小区,这样的安保措施,外人想进入别墅谈何容易,也只有疯子才能这么轻易进来。
梅子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出绝望的悲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被燎天的恨意一寸一寸慢慢地吞噬。幽黑的双眸氤氲起绝望和哀伤,嘴角渐渐的弯起了一抹笑,一抹痛心的、自嘲的、亦是决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