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皇已经不行了,躺在床上不断的说梦话,向上帝忏悔,向伊凡四世诉苦,有时候带着哭腔痛哭流涕,有时候又变得极为坚强,叫嚣着要杀回俄国。
沙皇的权臣斯托雷平的情况也不好,他不停的咳嗽,患上了严重的肺结核,但是他拒绝治疗,这是一个政治抱负完全破灭的政治人物,对他来说恐怕早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而且他早就没有了强硬的意志。
沙皇的生死牵动着很多人的神经,忙着处理战后事务的英法也分出注意力关注这里,虽然以沙皇家族现在的情况,也只拥有一个旗号,只能作为一个招牌了,但这个招牌还是有点用的,英法也试图保持沙皇家族的存在。
可是西西伯利亚这里,现在基本上完全被中国人控制了,沙皇治下的人口只有三百万,中国却在这里部署了两百万大军,不提沙皇的百姓都是老弱病残,除了近百万老年人,一百多万妇女,剩下只有几十万儿童,就算是青壮男子,也大多数战争中制造的伤残士兵。
显然这里已经失去了维系沙皇统治的人力支撑,中国要吞并这里不要太容易。
所以沙皇的病床前,是一群贵族,大臣,沙皇的寝室外,就是一群各国的外交使节。
沙皇一直说胡话,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斯托雷平坐在床边,一脸的颓废,不住的咳嗽。
沙皇华丽的大床,天鹅绒的床单,江南的丝被,波斯的毛毯。一如往昔。
距离大床最近的,是沙皇的女儿们,奥丽嘉女大公侧卧在床边的地毯上脸上带着泪痕,早就哭的没有了人形,手紧紧抓着她父亲的手,其他女儿。包括安娜斯塔西娅女大公在内,都不住的哽咽,她们也感到跟父亲离别的时候到了。
另外还有其他的大贵族和亲人在旁边看着,沙皇的叔父地位显赫的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是从法国来的,世界大战初期他是俄**队的最高统帅,俄国革命后他逃到了法国,此后一直在法国,可是这时候也来到了沙皇身边,如果说法国人没有动什么其他念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革命之后,大批的俄罗斯贵族逃亡国外,当然更多的贵族被弗拉基米尔打了靶子。
这些贵族有的过的极为落魄,尤其是女人,玛丽亚女大公,在战前他从没有带过钱,没有写过支票,可是革命后。她先是逃到了罗马尼亚,接受了罗马尼亚皇室的庇护。但是生活过的极为落魄,来自巴黎的最新时装她连穿都不会穿,全身的衣服全是罗马尼亚皇后的旧衣服。
但是她很能干,她在战争前跟瑞典王子离婚回到了俄国,在战争期间当护士,甚至学会了做外科手术。她可不是无能的女人,她日夜不停的编织衣物,一周可以挣到6英镑,虽然无法维持以前的奢侈生活,但是让她生存还是可以的。
玛丽亚算是好的了。大批蛀虫一样的俄罗斯贵族,流亡开始后,只能靠着变卖珠宝为生,可是战后珠宝市场极其低迷,这些珠宝贱卖之后根本就无法维持他们依旧奢华的生活,他们很快就在巴黎、伦敦的纸醉金迷中用光了钱财,很多女人开始从事其他工作,比如当舞女,战前的贵族女性沦为男人的玩物。
其中流亡到中国的俄国女人,更是凄惨,在欧洲的贵族,毕竟还能投靠一些亲戚,可是到中国的贵族女人,在上海的夜总会中,邀请美国舞女跳一支舞的钱,就可以包养一个来自俄罗斯的女人。
此时这些流亡贵族唯一的指望,就是沙皇能继续掌握权力,这样他们才有了希望,所以抱着各种目的,很多贵族就从各地来到了西伯利亚,站在了沙皇的病床前。
杨潮也在病床前,他陪在妻子身边,他可是沙皇的女婿啊,按照俄国的习俗,他大概也可以称为杨大公了。
奥丽嘉的手,一只握着父亲的手,一手握着丈夫的手,两只手都握的很紧,还在轻微的发抖。
杨潮侧坐在他旁边,将她的肩膀轻轻搂住,安抚着她。
沙皇已经不说梦话了,脸色红润,呼吸匀称,好像熟睡了过去。
没人打扰沙皇的安眠,直到半个时辰后,沙皇自己醒了过来。
沙皇微笑着醒了过来,脸上带着一种圣洁的光彩,显然他在梦里见到了美好的事务。
“很高兴见到你们。”
沙皇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微笑着打招呼,很有风度,如果他能站起来,大概还会微微鞠躬。
很多人此时也都回礼,轻轻躬身,女子提裙。
“尼古拉耶维奇,您还好吗?”
“陛下,我很好。”
沙皇跟他叔叔打了个招呼。
“娜塔莎,你父亲还好吗?”
“我父亲~”
这是一个将军的女儿,此前在巴黎找到了一分模特的工作。
“波利科娃,你母亲呢?”
“陛下,她在这里呢。”
这是一个年轻的南方贵族女孩,她母亲却是宫廷有名的交际花。
沙皇转头看到了美丽的贵妇。
“您还是那么漂亮。”
沙皇说着还伸出了手,贵妇很体贴的弯下腰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沙皇握住她的手,勉强抬起头在她手臂上吻了一下,接着就重重的摔下去,急促的呼吸起来。
所有人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