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我到是想不管不顾,可我是太后,我儿子是皇上!我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国体,牵连着朝局!我怎么能不管不顾啊!”慕容静低头,看着隐隐有些疼的手心,眉头皱了皱,对着托娅说。
“阏氏,那你也不能对自己太苛刻!您还年轻,难道因为怕人非议就孤独一辈子?”托娅试探着说了一句,声音很低,似乎是对她自己说,但慕容静还是听见了。
“托娅,我……”慕容静想要说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不管是耶律峰还是别的人,她从心底都是无法接受的,阿恒离开的这几年,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
然而她的神思却突然飘回到山庄,在山庄的点点滴滴涌进脑海,她知道自己很享受那自由、美好的感觉,那是她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全身心的放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管世间生什么,她在那一刻是高兴的,是从心底笑出来的!她的内心喜欢那样的感觉,喜欢那样的生活!
托娅看着慕容静的神思似乎有些恍惚,她扶了慕容静一下,让她从恍惚中缓过神来。
“阏氏,躺下睡吧?别乱想了!”托娅试探的问了一句。
“恩!”慕容静点点头,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托娅吹灭烛火,轻轻的退出去,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慕容静的心却久久不能平复,朝廷上的流言都传进了后宫,可见自己这次出宫确实影响不小。那帮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断指责别人的所谓的“卫道士”不知道会用什么恶劣的词语来描述她!
慕容静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梦里阿峰的脸飘来飘去,一会儿又变成了阿恒的脸,他满脸泪水,似乎在哭诉着,声音很低,她努力想要听,却怎么也听不见,她想要靠的近一点,但那模糊的影子却越飘越远……
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她感觉自己全身甚为疲乏,头晕眼胀,鼻子也有些不舒服,浑身疼的厉害,嗓子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病来势汹汹,慕容静突然就病倒了!
这一次卧床躺着养病,一躺就是三个月。原本已经快好了,她不顾托娅的劝说,拖着病体参加了丫丫的婚礼,婚礼结束之后的当天晚上就开始烧,烧得全身滚烫,都开始说胡话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喊了过来,整整忙碌了一晚上。
煜儿和秀秀守在床前一夜,秀秀吓得直掉眼泪。
丫丫出嫁的事情都是幺女一手张罗的,韩沁芸在一旁协助。
幺女自从开始跟韩沁芸学琴之后,俩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幺女有什么事情都找韩沁芸商量,宫里的事情看着是幺女在主持,实际上拿主意的还是韩沁芸。
丫丫出嫁那天,慕容静非要起身,托娅拗不过她,只好任凭她折腾。
丫丫出嫁之前曾经来椒兰殿看望病床上的慕容静,但被托娅堵在了房门外面,没有让丫丫进房间,慕容静怕自己的病气传给丫丫。
丫丫已经是双身子的人,月份又浅,来病房对大人小孩都不好!
慕容静让托娅将传话给丫丫,让她好好的过日子,不要任性,养好自己的身子!
丫丫听着托娅的话,泪流满面,在房间外面磕了三个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出嫁的那一天,慕容静将丫丫送到宫门口,看着煜儿将丫丫背上轿子,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自己捧在手心疼的女儿就要离开自己,变成别人家的媳妇,她心好像一下就空了!
丫丫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扒着轿门就是不肯上轿,煜儿劝了半天,丫丫才坐上轿,探出身子朝着远处的慕容静招手,大喊:“娘亲,我走了!”
慕容静朝着丫丫挥挥手,泪珠像断了线一般往下流,旁边的秀秀、小冰等几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一个个拿着汗巾在擦拭眼角的泪珠。
晚上的宫宴,慕容静露了一下脸,因为感觉身子不舒服,提前离席了!
半夜三更开始热,在床上开始说胡话,托娅听见她的喊声,进来的时候,她身子就像是火烧一般,滚烫滚烫的!
托娅赶忙通知皇上,煜儿赶到的时候,看着慕容静昏迷不醒的样子,他的脸色很差。他知道母亲的病一半是身子弱,受了风寒,一半是心病!
朝廷上对太后的非议并没有随着她的回宫而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一些不堪入耳的说辞在朝廷上疯传。
流言越传越离谱,什么太后在别院里养着面,太后一女配两男,甚至连煜儿不是先皇的亲儿子的荒唐话都开始流传!煜儿本来想着不管这些流言,太后已经回宫,流言不攻自破,慢慢就会销声匿迹,却没有想到反而越传越离谱,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管的地步了!
慕容静虽在病榻,但她手中握着托娅建起来的暗卫组织,凌瑞阁的内线也会隔段时间给她传递消息,京都的风吹草动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煜儿想瞒也瞒不住啊!
秀秀听到椒兰殿的动静也赶了过来,幺女在一边陪着煜儿,三个人在殿里守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慕容静的烧才渐渐退下去了。
煜儿看着慕容静的情况稳定下来,才放心的离开椒兰殿,直接去上朝了。
幺女和秀秀在床边守着,直到情况稳定,看着慕容静睁开眼睛,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几嘴稀粥,俩人才离开椒兰殿回去休息了
幺女走的时候,韩沁芸和齐笑、其其格、高娃四人正好过来探病,托娅撵不走,四人非要留下来在殿里侍奉,托娅也不好让将她们强行赶出去,只好由着她们侍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