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辗转到方明楠那儿的时候,他只听说他家的奶妈偷了他家的东西。
如果不是奶妈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或许方明楠都不会兴师动众风尘仆仆火急火燎的赶到警察局。
除了方晓凡,不管他家的什么被偷,他都不会在意。
可奶妈不同,毕竟与他春风一度过,那余味还在。
方明楠当时接到消息时,正在陪几位朋友,问了地址,甩下了一帮人就走了。
童桐雨绝不是一般的女人,那双机灵的眼睛不是白长的勾引人的,更是智慧的象征,这是算命先生说的。
她不肯写那什么资料,那些人就不给她饭吃,于是她说自己是方明楠家的奶妈,偷了他家宝贝儿子的东西,要等方明楠来了再一起写罪状。
她不过是存在了侥幸的心理,希望方明楠救她一命,她正值大好青春,还没嫁人,可不能有前科!
可希望是渺茫的,他那么恨自己,不落井下石她就该烧高香去了,可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奇怪的,除了方明楠那个人可以帮她,她没有了一点办法。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整个人的气焰都消了,走进来另一名女人时,她差一点饿的睡了过去。
猝不及防,那人才刚走进,便将她的身体提了起来,一耳光子下去,随着‘啪嚓’一声巨响,除了耳鸣外,她的头更晕了,思想却清醒了。
“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要你做什么你还敢打马虎眼!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你不按照我们的规章制度来,关你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那女人比之前的小黄年长,气势也更加凶狠。
头晕目眩的被人拉了出去,依然是那份资料要填,一坐下,她便生气的撕了那份文件。
“你凭什么打我?你现在就敢断定我偷了谁的东西?你是拿了谁的钱替谁在办事?!”桐雨一手捂着被打的脸,强忍着心里想找她单挑的冲动,将那些碎纸朝着那女人的嘴脸扔了去。
等到方明楠赶到的时候,那间审讯室一片狼藉,门是虚掩的,在门外就能听见里面的哭声。
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跟昨晚那叫疼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方先生,是这个女人吗?”不知是谁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这个男人的脸十分僵硬,像石化了般冷酷,周身的气场更是寒冷。
听到了一些脚步声,桐雨仍然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像被鸡爪抓过,那身宽松的t恤更是夸张的拉到了肩下,露出了一条条狰狞的红痕,她的肩头还在抖动着,只是不那么大声了。
再看她脚上的公主鞋,他才认出这个狼狈不堪的‘小偷’是昨晚和他手脚纠缠了一夜的奶妈。
她刚才听到了‘方先生’,心里鼓动了几下后,她抹了下哭的红肿的脸,倔强的抬起了脸,在真的看清那个颀长的男人后,她抹脸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还是在昨天白日里清楚的看过他的脸,今天再看到,竟陌生了那么多。
他戴着一副偏光淡咖啡色眼镜,穿着一件白色的细螺纹背心,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十分的扎眼,就这混混模样配上那张刚毅的脸已算是帅的十分张扬了,那人偏偏不收敛,手臂里随意挽着一件银灰色黑色金属钮扣的衬衣,就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黑社会痞子抑或偶像剧里的娱乐明星……这些都不够体现他身上的放荡不羁和野性味道,那净白肌肤上深深浅浅的红痕,似乎在说明什么,他的思想如此开放,就是爱痕又如何。
现在是在警察局诶!她沉沉的吸了口气,他干嘛那么无耻的低着头瞪着她。
“就是她。”看着他单手将眼眶优雅的抚上了额际,有几缕发十分不乖的从一旁张了出来,他的嘴角动了几下,然后吐出了几个好听的字符,之后便走进来了两个人。
其中有一个就是那个打了她的女人。
她本来就打不赢那个女人,后来又来了个帮手,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打的她没话说了。
她只是死命的哭,可能是哭的太厉害,惊动了外面,才有人过来说‘别打了’。
“哼!刚才不是挺能犟的吗?真是贱骨头,欠揍!”那女人露出了一脸得意的凶相,“现在方先生也说了,你还不服气吗?还是想继续吃点苦头?”
她还没走近,桐雨便扬起了手挡在了头上。
看她如此自然的反应,方明楠的心蓦地痛了一下。
“刚才谁替我教训她了?我得好好谢谢那人。”他的声音依然阴沉不定,脚步也很自然的向桐雨走近了几步,停在了那位大姐身边。
桐雨心里本憋着气,没想到方明楠会如此狠心,一气之下,双手脱了鞋朝他扔了去。
“还给你!都还给你!你们都是坏人!关吧关吧!最好永远不要放我出来……”
她不过一小人物,没家庭没背景没金钱没权利没名誉……什么都没,除了用哭来保护自己,就是用自欺欺人来安慰自己。
“耶?这女人!”那大姐本想一脚踢过去,但囿于方明楠站在她前面不好下手,于是威胁,“看我待会不收拾你!”
那鞋打在他身上后又落了下去,他有些怔忪的走了过去,弯身捡起了鞋。
“方先生,我刚才就是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她一直嘴硬,像她这种小偷我们见多了,不打的她求饶她是不会承认的。”
“除了你还有谁?”他的身体蹲着,一脸正经的看着那个固执的不肯低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