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人意气风,更是有着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他就站在那里,剪裁得体的西装勾勒出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纯黑的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的位置,打着细领带,整个人笼罩在暗色之中。
明明闪光灯和会场内的灯光很亮,他的身上却像是披着一层亘古不化的寒冰。
但他们不知道,楚临渊心中现在是怎样的汹涌澎湃。
短暂的安静之后,那群媒体像是炸锅了一样,纷纷询问楚临渊是什么时候和市政决定好的,明明这个项目悬而未决,明明la rsa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南航也在角逐这个项目,怎么楚临渊就悄无声息地和他们签了合约?
骚动的人群当中,一个戴着墨镜的人,忽然间转身离去。
却不小心勾住了旁边摄像大哥摄像仪器的线。
抗在摄像大哥肩膀上的摄像机瞬间就从他的肩膀上掉了下来,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感觉四下都安静下来,感觉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感觉,被现了……
萧疏的眉头微微皱着,墨镜下是一双露着懊恼眼神的眸子。
她盯着脚下那破裂的摄像机,忽略掉四周如炬的目光,只希望这个小插曲不要影响记者会的进程,假装没生就行了。
的确,几百号人的会场内,这个小插曲的确是没有什么,但是那个摄像大哥一看自己的机器被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子给勾住线砸在地上,那台机器可都是钱啊!
“姑娘,你什么意思?我这机器十好几万啊!”男人想着的,更是今天回去没办法交差。
既然是能用钱解决的,给钱就行了。
她压低声音道:“好,我给你钱就是了。”
说着,她从包里面把钱包拿出来,却听到身边的人轻声议论。
“咦?这人看起来有点像萧疏啊!”
“好像是有点,她来记者会做什么?”
“不是和du的少东家订婚了吗?难道是打算来看楚公子狼狈的?”
……
小声的议论变成大规模地被注意。
原本对着台上的摄像头,忽然间对准了萧疏。
片刻之间,形成了一她为中心的圆,她就是圆心,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
来自,台上那个人深邃的目光。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上一次成为焦点还是刚来宁城,在咖啡店被媒体围堵。
那次,楚临渊还认为是她叫来的媒体。
抬头,萧疏看着与她隔着二十几米的站在台上的楚临渊。
不过是二十几米的距离,却像是二十光年那么遥远。
他看不清楚她墨镜底下的眼神是怎样的冷漠,也不清楚她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动机是什么,他们就只是这样的对望。
不,他一个人看着她。
诺大的会场,百家媒体,那么多人。
楚临渊却觉得整个会场里面只有他和萧疏两个人。
他脚下步子微动,肩膀也跟着往前面移动了一下。
忽然,却停下来了。
他看到萧疏摘下了墨镜。
她今天穿着一件香槟色长裙,披着一件牛仔外套,中长的头柔顺的垂在脑后,被人群包围,那些人又不敢近身。
遗世独立。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萧小姐,您今天来楚公子的布会,所为何事?”
这个问题一出,那些媒体都把话筒对准萧疏,想清楚的记录下她说的每一个字。
通常,商业公司的新闻远没有绯闻关注度广,宁城的老老少少这不都关心着结了婚的楚公子,究竟是更爱家中的那位,还是更爱他的初恋情人。
并且,还是在初恋情人已经有了未婚夫的情况下。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相隔了二十多米距离的两个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未曾见面。
只在早上的时候通过一次电话,并且是不欢而散。
没人知道楚公子和萧二小姐现在在想什么,越是隐秘的事情,他们就越是想要知道。
萧疏的目光不过在台上的那个男人身上停留了半秒便收了回来,从容不迫地站在人群中央,她并不陌生这样被镁光灯环绕的场景。
她开了口,声音如山间清泉,怦然心动的感觉。
“记者会,不是公开的吗?没人规定我不能来吧。”她眼眉微动,波光粼粼,最是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让百来十号人似乎瞬间窒息。
五年前的萧二小姐就已经是各家媒体争相报道的千金名媛,却因为她父亲和她兄长对她保护周全,基本上没能在任何报纸杂志上找到她的照片,只听说她清丽动人,倾国倾城,性格更是古灵精怪。
如今,二十三岁的她并未褪去少女的纯真,却多了一份气定神闲的稳重。
只消一个眼神,就让现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心口一滞,忘记了呼吸。
“来祝贺楚公子顺利和市政局合作共建宁城国际机场,不可以吗?”萧疏浅声道,但是语气中完全没有祝贺楚临渊的意味。
眼中更全是讥诮。
讥诮谁?
楚临渊?
还是她自己?
楼西说,男人可以为了女人毁了一座城,可这并不代表男人的情深,情深的,从来都是女人。
来记者会现场的原因是什么,只有萧疏她自己知道。
“萧小姐是早就知道楚公子和市政签了合约吗?你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知道la rsa内部机密的程度?”
“萧小姐,您和杜先生的婚礼是在意大利举行,还是在宁城举行?”
“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