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听了,便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都赶紧回去拿了笔记本来。
吕处长接着便又说起了讲稿的整体结构,并且分了几大部分,把每一个部分怎么定,都讲些什么,详细地说了一遍。并且强调说,一定要写出气势来,尽可能适应白书记的讲话特点。当然,他所说的,都是柳欣梅在会上所发表的那些观点。可他却没有说这就是柳欣梅同志列的提纲。他所以要这样说,自然有他的用意。
把文稿的内容说完之后,吕延晨问:“你们对文稿的内容和结构,还有什么意见?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那梁晓非哪里肯动这样的脑筋,摇了摇头。而那赵悦芝,倒是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又能说出些什么来呢?至于那个张月关,今天好象就没有进入状态,还在那里凝着个眉头,坐立不安的。只有柳欣梅,瞪着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在那里认真地听着。
吕延晨处长之所以要这样问,就是要这些人把能力都亮出来,也省得他们在私下里瞎议论。
见大家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于是,他便分配任务。说:“既然大家对写作提纲没有意见,下一步就是如何把提纲落实到纸面上了。你们几个先认领一下,看看自己适合写哪一部分。”
可一说到任务,大家就更沉默了。
冯常赞副处长见状,脸上便泛起了一丝冷笑。心想,遇到提拔的时候,都削尖了脑袋拼着命争,可到了干活儿的时候,就都成了缩头乌龟了。他知道,这些人也不是不愿意写,是jb没有那本事。那梁晓非虽然也是副处级调研员了,可他是凭着资历上来的,对写材料几乎就是一塌糊涂,一拿起笔来就头疼。而那个赵悦芝,就更不用说了,倒是喜欢凑热闹,可她写的材料错字连篇,文理不通,离题万里,根本就不能用。
能够写材料的,也只有一个张月关。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浸着汗水,好像是哪些里不舒服似的。于是,冯常赞便问:“月关,你今天是什么啦?一直坐立不安的,哪儿不舒服吗?”
张月关见问,吓了一跳似的,嗫嚅着说:“我本来一上班就想向领导请假来着,后来因为开会,也就没有说。这不,散会以后,我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了说这里的情况,所以,也就没有机会向领导说。既然任务来了,也就算了。我尽量自己克服吧。”
吕处长一听,便有些急。“哎,你有什么事儿就说,这工作嘛,哪儿有干完了的时候?”
那张月关的脸上,淌着细微的汗水,说:“啧,家里打来了电话,说我的父亲住医院了。而且,而且,病的不轻,到底是年纪大了,怕是凶多吉少,挺不了几天了。”说着,脸上就更加忧郁,似乎快要哭了。
吕处长听了,便立即说:“那你赶紧回家看看去吧,工作上的事儿,等你回来以后再说。这次起草文件的事儿,你就不用参加了。”
那张月关听了,便站了起来,说:“那我可就谢谢了。”说完,便急急地走了。
张月关一走,冯常赞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就一个能写点东西的人又走了,看来,这一次文稿起草工作,他可能逃不脱了。虽然他不想动手,可他怎么能忍心不管呢?看来,非得让他亲自操刀不可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出山的。
吕延晨处长说:“这样吧,既然张月关有事走了,咱就不指望他了。正好还有三个人,那你们就每人起草一个章节。梁晓非副处调写第一个大题,赵悦芝科长写第二个大题,柳欣梅写第三个大题。两天之后,也就是这个星期五一上班,交到冯处长手里。冯处长统完稿后,还要交到苟部长那里去呢。要是没有什么,那就这样吧。散会。”
大家正在往外走,赵悦芝却提出了一个问题。说:“那这次写稿是不是还应该去宾馆开房间啊?要是加班,还像以前一样管饭吗?”
对于赵悦芝提出来的问题,两位处长虽然心里有些反感。但这涉及到一个待遇问题,还是应该满足的。再说,如今起草大文件,不都是这样吗?
于是,吕延晨回答说:“这不用你们操心,刚才我和冯处长已经找了部领导,很快就会安排的。”
赵悦芝听了,满心欢喜,高高兴兴地走了。
会议开到这里,就结束了。大家都领取了任务,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冯常赞见吕延晨真的没有分给他具体起草任务,只是让他统稿,心里自然十分高兴。可他心里还是担心,他不相信这些猴人能写出什么高质量的文稿来,恐怕最后还得他出来收拾。
柳欣梅对于分配给她的任务,信心满满。不就是一部分稿子嘛,她会很轻松完成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在会议散了不久之后,吕处长又把她独自叫到了办公室,单独地和她谈了一次话。
吕处长说:“欣梅啊,任务虽然分下去了,可不能指望他们。你想想,他们哪能写出如你所说的那种气势呢?所以啊,要达到你所说的那样的程度,你就辛苦一下,把全稿都起草出来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柳欣梅听后,大吃一惊,一下子愣在那里了。她万没有想到,吕处长会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她一个人来完成。她知道自己被架在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