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辰站在门口许久,看着窗口,夜色中他的眸色比黑夜更加幽深。
她又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并未有太多的痛苦,或许是这几日来的折磨已经让他对心痛麻木,他心里并没有很深的疼痛,只是带着淡淡的怅然。
想要在m市把人带出去是不可能的,整个凌家都是m市的地盘,就算乘车坐船,上天入地,没有凌家的机构允许,一个人也出不去。
他并不担心童安然会不见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搜寻下去迟早会找到的。
而那个女人,也明显不是像要伤害她的样子。
凌翌辰缓缓呼出一口气,他慢步来到窗边,看着遥远的夜色,心头平静的像是死了一般。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得想一想,他们今后到底要怎么走下去。
逝去的早已不可追,错过的无法挽留,只有把握未来,他才能创造他想要的,和她的世界。
****************************************
一番疾驰之后,柳笙歌的摩托终于在一阵紧急刹车中停滞下来。
一下车,她整个人一歪,差点倒在地上,童安然吓了一跳,试图伸手扶起她,却被她推开。
她们的面前是一处老旧的民房,天还黑着,巷子里漆黑一片,远处有犬吠声传来,衬托着夜色更加冷而静。
“这里是……”
她小声开口,在触及柳笙歌的脸色的时候噤了声。
柳笙歌脸上全是冷汗,苍白的唇上已经被她自己咬出了血迹,她吃力的靠在墙壁上,低垂着头,汗湿的刘海黏在她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比童安然还要憔悴。
童安然毕竟也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这一路惊心动魄已经让她没了力气,脚踩在地上都是虚的,更何况搀扶一个人。
而柳笙歌也不乐意被她扶着。
她见童安然伸出手要扶住她,一把伸手拍掉了她的手,怒气冲冲的抬起头:“你怎么那么重啊?”
“啊?”
童安然微微一愣。
柳笙歌扫了她的身材一眼,十分嫌弃的扭过头,断骨处痛的几乎麻木,她吃力的撑起身子,凝神往远处听了听,发现没有人追过来,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丢给童安然,道:“五层楼,205b。”
这大概说的是房门号吧……
童安然接过钥匙,率先往民房里走去。
她走得很慢,走道里没有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感觉去摸索。
而柳笙歌像是看得见是似的,噌噌蹭就上了楼,等到她来到门口,柳笙歌瞪了她一眼:“太慢了!”
童安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个人好生奇怪,明明是她绑架她,竟然还这么一副不甘愿得意样子。
柳笙歌看着童安然打开了门,她一脚踢开大门,往里面走去,童安然紧跟着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空旷的什么都没有。
雪白的墙壁,让整个空间都看起来十分的凄凉。
柳笙歌弯腰用床底下拖出一个医药箱,对着童安然抬了抬下巴:“打开它。”
童安然乖乖过去打开了箱子,看着柳笙歌从里面找出一块纱布含在嘴上,然后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挽住脱臼处,用力按了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童安然只觉得自己手臂都隐隐发疼起来。
柳笙歌含着纱布深深吸一口气,冷汗从脸上雨水一般的滴落下来,她本就长得好看,此刻面色苍白的模样,让人多了几份怜惜。
她动了动手臂,确定骨头已经正位,才松了一口气,又用手捏住了手腕。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她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脱力一般,往后面的床上倒去。
她痛得脑袋发闷,这辈子除了当初被柳云逸三番五次打趴下,还没有这么狼狈的逃亡过了。
她十分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万全的把握的事情从不去做,作为杀手,她是十分惜命的。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她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满意,绝不会容许出现一点伤痕。
而现在竟然被弄断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