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隔绝着的,并不他们两个人的私人恩怨,而是上一辈的血仇。
那两条人命,早已经隔绝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凌翌辰道:“我要睡觉了。你呢?”
凌翌辰眼睛一亮:“我可以跟你一起睡。”
童安然微微笑了笑:“好啊。”
她说完这句话,反倒轮到凌翌辰震惊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似的,过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问道:“安然,你……你刚才……说什么了?”
童安然噗嗤笑出声来,她把被子掀开,自己钻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旁边,道:“只是睡觉,什么都不做,我今天很累了。”
凌翌辰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什么都不做。”
他唯恐童安然会反悔,立刻掀开被子转了进去,他探出手把她紧紧抱住,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像是很激动似的。
“你怎么了?”
童安然轻声问道。
“你快掐我一下。”
“啊?”
“我觉得,我最近是不是都在做梦啊?”
童安然转过身来,面对面看着他。
男人的面容在阴影里显得模糊不清,但是眼睛是明亮的,闪烁着让人心悸的光芒。
“如果真的是梦。”他凑过头在她面前轻声道,“那我一辈子也不想醒过来。”
“……”童安然脸上的笑容微微止住,那种喉咙被堵住的感觉再次侵袭上来了。
不知道凌翌辰有没有看到她突变的脸色,童安然迅速的转过头去,她闭上眼,轻声道:“睡吧。”
“嗯。”
他伸手抱了过来,把脸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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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凌翌辰明显忙碌了起来。
当初在包厢里遇到的那个男人跟凌翌辰之间的生意正式拉开了序幕,凌翌辰的各种应酬也多了起来,那些宴会凌翌辰也都是不可能每次带童安然过去的,她有时候在家里坐着的时候,就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她不知道柳笙歌打得什么主意,那些笔记本内的资料她拿过去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每次凌翌辰不在,她都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什么,是在紧张凌翌辰,还是紧张他们之间的结局?
在她把那张u盘交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结局已经注定了,但是却在将要来临的时刻,还是忍不住有些惊慌起来。
这一天晚上,凌翌辰依旧没有回来了。
童安然吃完了晚饭,去庭院里散了一下步,秋高气爽,天气明显凉了下来,花园里的各种鲜花也差不多已经全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几个竿子竖在那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她独自一个人逛了一一会儿,便从庭院里转身返回。
大厅里,凌太太正喝着小曲织着毛衣,见她走过来,喜气洋洋的拿起来给童安然看;“怎么样?喜欢吗?”
童安然低头看了一眼,那件毛衣的形状已经出来了,但是明显是小孩子穿的,童安然问道:“这是给谁的?”
“当然是给……”凌太太看了童安然一眼,把毛衣抱在怀里,“给我孙子穿的。”
“……”童安然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脚步放慢了一点,往楼上走去。
楼下,凌太太见她离开,轻咳一声,忍不住叫道:“安然。”
她见童安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她,她心里有些紧张,声音也低了下去:“既然你翌辰和好了,那么……你们的婚事,也尽早办了吧。”
“……”
凌太太见她毫无反应,心里也不禁惴惴起来,她轻咳一声,鼓起勇气道:“我们一家人都很欢迎你。”
童安然静静的看着她,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差点害死她。
不仅如此,她人生中所有苦难,或许都是因她而起。
她心里徐徐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往楼上走去。
已经晚了啊……
凌太太见她摇了摇头,又离开了,以为自己又办了什么坏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颗心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