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听方才的丫鬟叫她“姨娘”,只怕是沈家的那房妾室,想去偷上一偷,只怕不容易。
何克明想了半天,觉得希望渺茫,便丢了此事,专心去寻纸鸢不提。
却说丁姨娘回到房中,一颗心仍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方才何克明扶她的那一把,竟让她回味无穷。
她情窦已开,又初尝人事,正是对那事最好奇最着迷的时候,结果沈从嘉将她撂开不碰,让她一颗心如泡在沸水里,半夜三更都焦渴的很。
方才那何克明,风流倜傥的样子,虽比不上沈从嘉五官俊秀,但也是个白净面皮的翩翩书生。
丁姨娘长叹一声,开始自悲自怜。若早知道沈从嘉是这种冷心冷情的男人,当初还不如挑个何克明这样的嫁了。好歹能知暖知热,夜里枕边不寂寞。
看他的样子,是个风流解意的。
只是她已经嫁人了,这种春梦只能想想而已。
顾青莲回到海棠苑,刚叫如意端了井水湃着的果子来吃,小福子来海棠苑问她要对牌了。
“大晚上的,开库做什么?”顾青莲明知故问,其实猜到了是为沈从嘉明天去西山准备行装。
听见她这么问,小福子在心里暗暗摇头。
少奶奶果然对少爷没什么情分,少爷明日要出院门,要开库房置备些东西,少奶奶竟然连这都想不到!
少爷方才在书房摔了最心爱的墨砚,他问小喜子谁惹了少爷不高兴,小喜子一努嘴“还不是海棠苑那个!”
临行前惹得少爷这般不高兴,她倒好,还有空扇扇子吃果子!
小福子在心里为自己少爷一百个不值。
按说,丈夫出院门,顾青莲是应该跟着下人一起打点一下的。要是以前,她肯定会做足这份规矩的。可今天,她没那心情!
她叫如意把对牌给了小福子,自己仍坐着吃果子,没有一点要打点的意思。
小福子等了会儿,见顾青莲无动于衷,有点不敢置信的问:“少奶奶,您不过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你们做事很妥当,再说西山又不是多远的地方,将少爷平日里常用的捡些带去也就是了。”顾青莲说的很冷淡,骨子里透出一股不在意,不关心。
小福子看她一眼,应了一声退出院子。
顾青莲又在后面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补身子的可以多带些,少爷定然用的上!”
小福子听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应了。
到库里找齐了东西,交还了对牌,便和几个粗使婆子带着东西回了沈从嘉的书房。
沈从嘉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是个独立王国,院子奴仆,都是自己用惯的。
管事妈妈见小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手里也只常用的那几样东西,有些惊讶:“就带这些?这是少奶奶的意思?”
小福子没好气:“少奶奶的意思?少奶奶可不管咱们的事!”
把东西给沈从嘉备好了,小福子想想气不过,还是到书房去回了沈从嘉一声。
这有点告状的意思了,沈从嘉看着手里的书,没说什么话,连眉心都没有跳一下。
其实,明天早上再置备行装也来得及。他派小福子夜里过去,说到底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结果果然在意料之中,这个女人,对他确实并无半分真情实意。
现在,连那点敷衍和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
很好。她无心,他也无须再牵挂了。
沈从嘉放下手中的书,正要吩咐小福子出去,见他面有犹豫之色,便问道:“怎么?”
小福子迟疑道:“少奶奶还有句话带给您……”
“什么话?”沈从嘉的心脏加速跳了两下。
“少奶奶说,让多带些补身子的药材,还说您肯定用的上。”小福子说的吞吞吐吐,他总觉得顾青莲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有点可怕。
沈从嘉心里最后一点期待的肥皂泡也破灭了。
顾青莲什么意思,他很清楚。补身子么,无非就是纵欲过度,需要进补。她就那么希望他去宠幸丁姨娘?
“嘶!”无辜的兵书遭到灭顶之灾,沈从嘉将书一撕两半狠狠扔到窗外:“出去!”
小福子战战兢兢的赶快溜了,心里万分不解,为什么补身子的药材会让少爷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