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沈府似有喜事,丫鬟婆子个个面带笑容,原来沈家三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芳年,若是再拖拖拉拉倒是不好了。
沈从瑾生的虽不说沉鱼落雁,但是受了沈夫人的几分遗风倒也妩媚惹人。长发在雪白的指间滑动,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珊瑚链与红玉镯在腕间比划着,最后绯红的珠链戴上皓腕,白的如雪,红的如火,慑人目的鲜艳,明黄色的罗裙着身,翠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镜前徘徊,万种风情尽生。毕竟是出生在富贵人家,自小受环境熏陶,气质和作风都透露着大家小姐的风范。
沈老爷亦是官场上的重臣,虽不图这唯一的一块掌上明珠能登入皇宫后殿,但是至少也得门当戶对。同僚中但凡有未娶配的少爷公子家亦知沈老爷家门户高,亦不敢轻易前来和亲。
唯独三王爷,位高权重乃是皇帝的表兄,因他家三子奕辰也已到娶妻的年纪。倒是之前亦在外招蜂引蝶惯了,府里也收了三两人,但是碍于出身府弟不高仅是给了个妾的名份。尽是之前纨绔子弟风流时侯被外府攀附人家行人事,亦是给自家闺秀寻个稳妥的人家,亦是沾皇亲的为了维护本家族在当地的势力和保自家仕途平升的本钱。
话说这奕辰生性懦弱贪玩好色,因了家势,自小府里府外都是百依百顺,惯就了任性跋涉的专横性格。整日里与一群喜好相投的富家子弟混在一起。京城里的风流去处,快活之林,皆是他们的日常消遣处所。
但说沈家三小姐生的大家闺秀,仪态端装又落得娇美可人,别家的富家子弟无不垂涎。奈何可远观而苟且上门议亲。三王爷急于给三子寻个正室嫡妻,顾及其他王爷家但凡有个格格小姐的,都因了知道那奕辰的生性,无不避之不及。可环宇之下哪有那么合适的主呢?
也不知是哪个念想,让三王爷想到了顾贵妃的亲家沈老将军。遥想当年沈将军喜得千金,沈家亦报喜于王爷府。一晃十几裁了,也未得出闺的请贴,想必这沈将军的千金亦是待嫁闺中,若是这样岂不是其美两全,还给皇上那么边亲上加亲。三王爷正想得美事,有了正室约束着三公子,他这边也就再没有他需要操心的事了。
不待今日什么吉日良辰,忙唤了贴身管家李重山。说道“李总管,眼见三子年岁不小,整日囫囵过日,也未曾建功立业。孤亦年势日增,期盼他也无望,但凡如今给他做一房正室,给家族传递香火,也算了却孤的心愿亦对得起列祖列宗哪。”
话音刚落,李管事便迎合到:“王爷千岁,定是子孙万代,福荫后人啊!”
王爷听毕,眼角略带思虑。“李总管,择眼明耳顺灵活的奴俾前去沈老将军府打听,老将军的千金有未曾出格。问到实情速速回报!”奕王爷盯着李重山的额头,吩咐道。
“老奴速速去办!”话都说到这份了,明眼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轻重。李总管沉着身子退出了堂门。奕王爷略有所思的出了堂门,去往书房。
李总管差了身边的王嬷嬷也就是三少爷的奶娘前去将军府,临出门时李总管交代王嬷嬷“若是将军家的千金只有议亲但还没有定论的,只管留下信物,放下`择日王爷亲临府上议亲'这句话便是。”王嬷嬷领了旨意,轿身便径直向城西去往。
将军府里,沈将军在兵部处理要事,沈从嘉在军队驻地领兵习武。唯有沈夫人和三小姐陪着几房姨娘守着将军府。
沈夫人陪着三小姐在内院玩弄着些细软女红,对着每年收纳的精致玩物金银玉器,翡翠玛瑙一边欣赏一边评论着,“母亲,瞧这件鎏金玉器头饰多么晶莹剔透,端庄秀丽!”三小姐双手捧起一副头珮流苏,做工精巧,带水的玉石被鎏金的包边镶嵌期其间。
“恩,三丫头的眼力果然不凡,这件鎏金流苏的制作工艺繁琐,传世的也没几件!”沈夫人一边回忆这件头饰的来历,—边仔细打量着流苏的做工。
这时,内院丫鬟急忙赶来回报。奕王府差人前来造访,给沈夫人及将军前来问安。
沈夫人一闻,先是一惊,再问丫鬟道:“王府遣什么人前来?问的是哪门子的安?”
丫鬟回到:“是三王爷府的王嬷嬷,倒也没提是什么事。”沈夫人回想起奕王爷,沈将军在任这么些年,也就是在每年例行事礼才有往来,再就是即便是有事需要互通亦是打典李总管前来提前通信,今日既非例行礼节亦非朝中要事,而且遣来的竟是老妈子一个。莫非?沈夫人突然眉梢扬,莫非是我家三小姐的好事!想到此,沈夫人立刻吩咐丫鬟命橱房备饭,着人去前厅备茶。自个径直去内屋收拾翻,命三女儿回闺阁。
王嬷嬷在前厅边和府上丫鬟聊天边打量这将军府,从前门进来换乘轻轿,再到内府过前院到前厅,一路过来将军府弟虽不及王府规模宏大,奢华穷极。但是厅堂楼阁,水榭烟渺样样俱备。府院高深,廊腰漫回,檐牙高啄,雕梁画栋。王嬷嬷在心中暗暗赞叹这将军府虽不算富丽堂皇,雍容华贵,但也算是巍峨壮丽。王嬷嬷从沈府丫鬟的口中得知,沈家三小姐还未曾订亲,心中甚是喜悦,惦记着李总管那边算是可以圆满交差了。
丫鬟通知沈夫人到,王嬷嬷忙起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