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可原谅，你也同样不可原谅，不论你做了多少，你都只是在偿还，偿还你当年犯下的罪孽，若他们是始作俑者，那你就是帮凶！于家人可以原谅你，那只是因为如今你有钱有势且无法无天，他们只能依附于你，才能保住于家门楣，但是我不能……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无父无母，凄楚的让任何人看见了都会觉得我可怜！舅舅，你并不无辜啊，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凌肃铭不再反驳，挂了电话，垂手在身边，秘术战战兢兢的上前，低声询问，他冷颜转身，再不像从前那般淡然大气，嘶哑着吼道：“滚……”

元沅把头贴在了冰冷的车窗上，恐惧之余，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她很想仔细回忆起这一场没有由来的担惊受怕，然而记忆中留下的却是支离破碎的记忆，稍一深想，太阳穴就突突跳着牵动整个脑仁都在发痛。

车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窗外的霓虹带着仓皇的姿态从眼前一闪而过，元沅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一阵亮光之后，她一脚踩在刹车上，心有余悸的听着别人的谩骂--她的车撞上了另一辆。

她把着方向盘大口喘息，早忘了车里还有另一个人。

张毓瑾满脸震惊，一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她不可置信的问道：“元沅，你到底是谁？”

元沅蓦然笑了起来，她是谁？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她在心里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她就是元沅，是程禹诺的助理，是程禹诺的女人！

可是偏偏有人来一次次的提醒她，你不属于程禹诺，你是凌家的女儿，你总也摆脱不了你该有的命运，总有一天，你会像于婉婷一样可悲。

活生生的把她拽到了另一个她千方百计想要离开的世界。

她转过头看向张毓瑾，说道：“毓瑾，别怕。”

“毓瑾，我求求你，离他远点，离他远点好吗？别再和他见面了。”

有人拉开了车门，将元沅拽了出去，难听的词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从身形魁梧的男人口里不停地冒出来，她怔怔的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眼神空洞的毫无聚焦点，她只看着男人的嘴不停地开合，却怎么也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当铁一般的巴掌扇到脸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左脸像被刀刮了一样，脸皮滚烫，好似要滴血，眼睛也火辣辣的疼，几乎要流出血来。

曾经她和张毓瑾开过玩笑，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要把右脸也给他打，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被人打耳光会是这么痛，第一次被人打耳光就是被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打，当第二个耳光招呼到她右脸上的时候，她几乎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聋子，会不会以后再也听不见程禹诺的声音了……

张毓瑾发了疯似的推开那个男人，男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元沅，元沅身子一向单薄，脚下踉跄，差点儿撞到车门上，跌坐在地上，洁白的脸上赫然一道巴掌印。

一阵急刹车从身后响起，揪住张毓瑾高喊着赔偿的男人一下子凝住，抬眼看去，优雅大气的男人已经打开车门，大步走了过来，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元沅，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脸上不由的变得阴郁。

周围围了不少人，一众目光都震慑于这辆迈巴赫和它非凡的车牌号上，这样的车牌，据说国内很少，不是特殊人物就是超级富豪，男人松开手，张毓瑾连忙扑到元沅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谁打了她？”李子琰问道，笑意依旧噙在唇角，却使人不寒而栗。

众人的目光朝着那个男人看去，男人暗觉不妙，看着那女人开的是全球定制版保时捷，本来想敲一笔的，却不想惹了不该惹的人，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说道：“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撞到了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