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时间，那个短袖帽衫的黑衣人正快步走进一栋单元楼，午后的阳光照到他的墨镜上，折射出了一道亮光。

“白鬼很可能是那个叫高欢的人干掉的，我见过他了，肯定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人，但是看不出深浅。”

“不管可不可能，只要有可疑的地方，那就尽快干掉他，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黑鬼你知道该怎么做。”电话那头的人态度很坚决。

“是，您放心吧！”黑鬼挂掉电话放在茶几上，眼神转向靠阳台的墙角。那里有个小木桌，前边摆着一个瓷盘里边有几只水果，一张撕掉一半的相片贴在墙上，一个菠萝上边还插着三只燃烧的香烟。

相片上的那个人，如果高欢看了就会认得，是开枪打死劫匪之后被高欢击杀的摩托车手。

“白鬼，你死了也没留下遗言，也不说托梦告诉我是谁杀了你。不过我今天找到他了，你放心吧，很快他就会去见你的!“黑鬼往地上洒了一杯白酒，然后掏出腰间的军刀，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顺着伤口流下了一串血珠，滴落在地上的白酒中，仿佛盛开的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已故同伴灵前血誓，这是炼狱佣兵训练营的传统，也是为同伴报仇的前奏，属于不死不休的战斗。只要开始就必须用死亡结束，杀不死仇人就要自己的生命来告慰亡灵。

虎子有一辆八成新的捷达，拉这高欢两个人买了两个花篮放在后座上，在拥挤的车流中开往俗称花街的北京路。

“欢哥，马老三我也摸不透，道上人说这人是笑面虎，背后捅刀子，但是和咱们也没有什么过节。保护费那事我已经帮你扛了，他也答应给面子，他手下有辆大车也跟着我那跑物流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我和他交往并不多，都是人抬人相互给面子的事，酒吧开业捧场叫我就够了，可是突然去请你来，我感觉怪怪的。”虎子驾驶技术不错，但是面对无尽的车流也没什么好办法。

“能有什么事？有事也不用怕，要不是因为他说你也去，我才不会答应他。”高欢沉着脸，脑子里还在想那个戴墨镜的黑衣人。他琢磨着在中海已经一年了，没有招惹过是非，安安静静的做生意挣个小钱过生活，只想早日把体内那道作恶的杀戮之气磨掉。

煎饼摊前的打打闹闹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就是有事基本上也不会牵连到高欢，唯独是那天存钱碰上了劫案，杀了一个摩托车手救下了美女检察官徐曼菁。虽然连哄带骗，那个徐曼菁答应了保守秘密，结果又引来了好奇心重的女警廖颖，街头用一串钥匙救了人，也算是沾惹了是非。

有人要杀徐曼菁，还设计了一场劫案来掩饰，光在银行大厅就有四条人命，可见背后主使的实力和凶残。同样也有人要杀廖颖，但是手段低级动手的人虽然看似身手不错，但是距离银行劫匪的水准还差了很多，应该是为了私仇报复。

那么这个黑衣人带有敌意的审视，只有可能来自于这两件事情背后的秘密，从高欢的直觉上前者的成分居多。能够设计那场几乎就要成功的劫案，如果没有高欢在现场，没有徐曼菁那把配枪，可能是一场剧烈的爆炸之后全都死无全尸，只能靠DNA去检测辨别遇难者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