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可以。”他的目光从脚尖渐渐上移,掠过小腿大腿。
“但是我不爽,如果你坚持,我会揍你。”
虽然没有武功,但不代表不会出手,捏筋脉制穴道,手法还在。
我没有真的想对他出手,只是表达我的坚持。
他的手指骚弄了下我的脚心,轻痒让我不自觉地缩了下身体,但这奇妙的触感,偏生让人又有些舒坦。
我喜欢他把玩着我的足尖,有一种被珍视的满足感。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满足,指尖又挠了挠,“如果,今日是青篱这么对你呢?”
为什么又是青篱?
他今日提及这个人很多次了。
我沉吟了片刻,不是犹豫,是要真正面对自己的心,面对自己会做出的决定。
顺从,还是反抗?
心如止水,目光平静。
不再恐惧,不再敬畏,不再听之任之,这是我心底真正的声音。
“揍。”我简短地说出决定,“是他,我也一样敢揍。”
容成凤衣笑了,我看到眼角挑了起来,俯首将唇贴上我的脚踝,温暖水润的感觉。
那唇,停留了片刻,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温度长久地留在我的身上,然后才缓缓地放开,起身。
那双手,拢上我的衣衫,将我被他扯开的裙子郑重地裹好,在我不解的目光中,轻柔地将吻印在眉间,“其实,他也不是无法战胜的,心魔终须心药医。”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方才的一切,只是为了故意引起我的回忆,勾出我对青篱反抗的情绪,不再臣服在那人长久留下的强大心理压制下?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与青篱间最隐秘的事情,想出这以毒攻毒的法子?
我没有询问,只将写满疑问的眼神给他啊,等待着他的解释。
“黑暗能给人安全感,在小小的屋中,一个人躲在角落,这就是你。”他的声音如溪流般平静温婉,“但是黑暗中一旦有别人的存在,你就会恐惧,甚至会过于紧张,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的小屋,我记得。”
呵,那么小的细节,他还记得呢。
“越是了解你的过去,我越是不解,一个冷静到冷血的人,是不会惧怕有别人的存在,除非那个人是你一直无法战胜,或者不能战胜的人。”他的指腹,擦过我的眉角,眼睑,“直到我听到青篱的名字,看到你的紧绷。”
就这些吗?那我只能说容成凤衣不过是在赌,赌一个可能而已,毕竟我对敌人重视,和床榻间的牵扯,似乎还是有差距的。
“你要我陪你演一场最完美的戏,我也信你能做到,可当我从身后亲吻你的时候,你的颤抖不是情动,是害怕。偏偏你又在强行压制这种害怕,不敢让窗外的人察觉,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造成你这种恐惧的人就在窗外,你要告诉他,你是端木凰鸣,不是那个他熟知的会害怕他的那个人。”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争执,也无需争执。
方才那一幕不断飘过脑海,与往日重叠,从忍耐到承受,再到反抗,我终于伸出了顺从心意的手。
越是赢不了青篱,越是想要赢青篱,越是害怕他,才越是做到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之前的我,从心理上,已然输给了青篱。
“现在,你是否还怕他?”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提到那个人,心都会紧绷,因为是最难以战胜的完美对手,而当此刻容成凤衣问我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心头一松。
“如果可以,我想扇他两巴掌。”心境轻松了,人也变得无赖,“再推倒一百遍,这才叫报仇。”
我的表情带动了容成凤衣,他的眼底蕴着深深的笑,“前者可以,后者的话……”
“怎么,你吃醋?”我顺势调戏他一把。
眼底的笑容在扩大,仿佛冰雪后的阳光,暖意融融又不刺眼,“能否请妻主大人先推倒我一百遍?”
明明是圣洁无方如山巅雪莲的人,出口的却是这么粗俗的字眼,为什么有人可以把高贵和无耻融合的如此彻底,依然一脸处子姿态?
若说这家伙骨子里没有色胚贱性,我都不信!!!
贱人!!!
就在我咬牙切齿准备还击的时候,他起身,“神殿还有事,我要先去处理。”
聊在兴头上,他突然的话,竟然让我有那么一刹那的失落。
这世上,能陪我随性聊天的人,太少了。
吸了口气,恢复常态的我让开了面前的位置,“不送。”
俯身,拾起那些被我刚才推倒在地上的奏折,眼角却看到他的金色衣衫晃过,才抬起身,腰间多了一双手,背后……多了一副温暖的胸膛。
紧绷,放松。
前者,是身体的反应;后者,是我知道是谁后的刻意。
他就这么拥着我,声音暖暖的,“不是所有在你身后的人,都是你的敌人,还有一种人,是想给你保护的人。”
那臂弯,稍拢即离,徒留我耳畔回荡着他的话。
保护我的人……
容成凤衣,想保护我?
其实,背后有一副胸膛倚着,还是很舒服的。
方才,他好像吻了我的背。隔着衣服,动作太快,是亦或者不是,我有点迷惘。
抬首间,人影渺渺,已行出去老远,只有那衣袂在阳光下闪烁的金色,依然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