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则心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是吗?”
她的手捏成拳,“既然这样,那你们给我上,把这个男人给我扒光了,我就让所有人看看他到底有多高贵,杀了端木凰鸣。”
眼见着人群向前涌动,我提起掌,看着白皙的手心,口气无比淡定,“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谁想找死,就上来。”
一句话,震慑了人,最前方的人眼中露出犹豫的神色,裹足不前。
“端木凰鸣,没想到你还有些功夫在身,但是……”端木则心笑看着城墙上的人,“你能打得过这里数千人马吗,就算你能,你能杀得过皇宫外围着的数万士兵吗,你能打得过城外十万大军吗?”
“十万大军。”我低低笑着,笑的很是古怪,“沈将军果然会把握时机。”
沈寒莳既不像林清那样在我的威势下低头,也不像端木则心那般疯狂,他只是在我的目光中莞尔一笑,云淡风轻,“皇上,认输了吗?”
我不答反问,“我记得沈将军的人马都在城外呢,如此有把握?”
他抬头看看城楼上属于端木则心的人,那些簇簇的箭光闪烁下,他的脸扬起几分轻狂不羁。
端木则心的声音依旧疯狂着,“别说城内,就是皇宫周围,也有沈将军的人马,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吗?”
我点点头,“好,很好。”
“你以为就你会许沈将军忠烈祠荣耀吗,我也能给的,我还能许更高的封赏。”端木则心看我的眼神,犹如看着砧上鱼肉,“我是‘诚’王爷,逼宫又如何,天下还是端木家的天下,那些老顽固,依然会供奉着我,只要你死了,我就是唯一尊贵的血统。”
“没错。”我难得地附和了句。
她的手指着容成凤衣,“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跟我,你依然是凤后;要么,我在这里扒光了你,给大家展示下这尊贵的男子是什么样的姿态。”
满是侵占**的眼神锁着容成凤衣,“如果,你脱光了自己走过来,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她哈容成凤衣,都哈成傻子了吧。
在如此肃杀的气氛下笑喷是在对不起她,可是我……忍不住啊。
低垂着脸,肩膀不住的抖动,黑暗中,只有凤衣那轻巧的一瞥,看到我咬着唇尽力憋忍的表情。
“既然如此。”他深沉地叹息,手指抚上肩头大氅的盘扣,“换你一命,似乎值得。”
盘扣在他的动作间崩开一颗,我低喝,“你敢!”
话是下意识出口的,即便明知道是玩笑,还是没能忍住。就在这两个字落地的时候,他的眼角扬了起来。
混蛋,在这个时候,还有空算计我。
那手,又缩了回去,“不敢。”
我们的动作让端木则心彻底失去了耐性,“放箭,人死了我一样可以挂在城楼上让人参观。”
将容成凤衣推到身后,我清了清嗓音,在所有弓箭抬起的瞬间开口,“好了,我认输。”
“认输?”端木则心冷笑,“现在认输晚了,端木凰鸣,你以为现在还是由你说话的时候吗?”
我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她身后的那俊朗人影。
沈寒莳唇角的笑意渐渐拉伸,海棠花在黑夜中无声地绽放,同时绽放的还有他身上那狂放的气势,迸发着。
“认输就好。”他抬起手。
而同时,端木则心的声音也划破夜空宁静,“放箭!”
声落,也只有声落。
没有箭,甚至连弓弦崩响的声音都没有。
有的,只是呼呼的风声。
我头也没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容成凤衣那粒崩开的扣子上,仔细地扣了回去,“你是我的,若是不顾我的意见,就是做鬼我都不放过你。”
容成凤衣抬着下巴,顺从地让我系着衣领扣着扣子,“我怕鬼。”
“那你以后老实点。”半是责怪,半是无奈。
我怪的,是他不听我的话,明明叫他在神殿中待着,为什么要回宫?如果我来迟片刻,让他落入端木则心的手中,以端木则心对他的觊觎,难保不受凌辱。
“可我必须回来。”他的下巴蹭了蹭我停留在他颈项间的手指上,似是服软,“我给你带了份礼物。”
礼物?礼物有他的命重要吗?
“任何礼物,我都不稀罕。”肚子里的火气未消,自然也不会有好的表情。
他低叹,“你会喜欢的,要看吗?”
“不看!”我别开脸,依然怒意未消。
明明是不舍,出口的只有怨怼,气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容成凤衣的性格我怎么会不了解,相处这些日子,他的权衡利弊,他的计算得失都令我佩服。
今日,怎么会选择一个下策中的下策。
忍不住地揪住他的衣衫,“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
“你也要和她一样,让我走上十几步参观下吗?”他那无所谓的话,再度让我气结。
明知道我火,他居然还浇油。
我咬牙切齿,低吼,“回去再收拾你。”
他无声的笑着,那眼角的飞扬,像极了狐狸。
刚偷吃完鸡,饱腹得意的狐狸。
那边,端木则心呆若木鸡,望着城楼上一只箭也没放出来的士兵,讷讷着,“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