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的的人不甘心,那就唯有等,在赌坊等能干什么,赌呗。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木槿的算计中,既高调了这“百草堂”的身价,也没少赚了银两。
大门关上,大厅中灯火却忽然暗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花台之下的灯火却燃了起来,灯火燃烧之处,上面是透明的琉璃,烟火被封在琉璃之下,既不用担心烟气熏人,又保证了绝对明亮的视野,原本两侧的雪白轻纱在这样的灯光下,变得轻薄而透明,幻化着朦胧的光彩。
悠扬的曲声响起,整个大厅陷入了黑暗中,只有那花台成了唯一的明亮之所。
一道道人影在纱帐之后摇曳生姿,慢慢走向最前方,在纱帐的遮挡下,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慢慢站满了花台。
在无数人的望眼欲穿中,那纱帘“呼”的一下,突然坠落。
数十位公子衣衫鲜艳,各种姿容犹如百花盛放,争奇斗美。一时间看的人眼花缭乱,难分轩轾。
此刻的我,心里由衷地赞叹一声,木槿好眼光。
眼光好的不仅仅是人美,还有气质。
每一位公子都犹如大家教养的,不带艳俗媚气,打扮也不过是小小的一点精致,将纯净的容貌展露在众人面前,比起很多家公子油粉满面的堆砌,这样的感觉就像一块鲜肉,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品尝它的新鲜感。
所有的公子只有两色衣衫,红与绿。红的鲜明,绿的飘逸,含笑地接受着众人的欣赏,每人的腰间都坠着一精巧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小小的数字。在微一停顿后,左右换了位置。
人群中,华袍锦衣的桑暖慢慢行处,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一贯冷然孤傲的眼眸与面容,在灯火中格外冷艳。
目光扫过人群,就连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冷,“‘百草堂’开业,公子接客。”
人群却已是雀跃无比,对于她们来说,平日里能见桑暖一面已经是荣幸,何况如此近的距离听他说话。短短几个字,已听到捧场的呼声一片。
“红衣为熟,绿衣为清,但‘百草堂’的规矩,无论清熟,接客与否全凭自愿,唯有看诸位能否讨得公子欢心了。”桑暖再度开口,“便是桑暖,若有能力得我倾心,亦可接客。”
这话,再度引来一片欢呼声。
我看到,桑暖的腰间同样坠着小牌子,标着号数。今日开张,可见他也起了争斗之心。
身边刚才那伺候的下人已经轻轻凑进了我,“姑娘,若有看上的公子,可将号码写在您的号码之后,我递交上去。”
“桑暖也能写?”
那女子恭顺地回答,“阁中任何公子都可写。”
“那若是看上了同一位公子呢?”我好奇地问着。
“那就只能请客官竞争了,当然这只是争公子陪酒,与度夜无关,姑娘若觉得不合算,也可以不出价的。若您有什么话想对公子说,可告诉我也可写在纸上,我替您转交,若能讨公子欢心,也可不必竞价。”
她始终说话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因为点或者不点公子就冷嘲热讽,仅凭这一个下人的态度,我就知道木槿这“百草堂”必成大器。
下人拿着号牌走上花台,按照后面标注的号码交到公子手中,公子只消低头一看,便可知道是哪位客官所点,有的手中只有一块牌子,轻柔一笑中下台。
有的手中多了牌子的,便依然站在那,等待着。
最多的,是桑暖。
他手中不仅是牌子多,字条还多。
当他轻轻展开手中一张字条的时候,二楼的某间包厢里,传出了几声拨弄琴弦的声音。
只几个音,清朗,明快,高亢。
琴音一向低,用古琴如此奏曲,也算是别开生面了。
桑暖无声地微笑了,灯火也不及此刻刹那暖色,他轻声地开口,“桑暖接了天字一号房。”
一大片的赞叹声中,他举步踏上楼梯,慢慢行了上去,身影消失在门后。
为公子的叫价也彻底展开,不同于其他青楼中客人自己的声嘶力竭,而是身边的下人看着眼神与手势,冷静地报价,突显了客人地位的尊贵。
在报价声中,我再度询问那人,“什么都能写?”
在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后,我提笔在号牌后写下两个字。
下人接过,良好的训练让她没有展露半点诧异,只道了句稍等,便带着我的牌子离开。
当公子们各有所归之后,厅堂中展开了另一场让人目瞪口呆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