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一年后就会好的。”我相信那名叫莫言的男子,没有理由的相信。或许对我来说,相信也是对自己最好的安慰。
“若我等不到一年呢?”他嘟着唇,一如孩童般无害,可那话却犀利地戳心窝,“或者说他一年后出现不了呢?”
真是个煞风景的人,他就不能给自己留一点幻想吗?
我没好气地瞪他,他却满不在乎,双目含波,吃吃笑着。
在我的沉默中,他吹着我的耳孔,“我记得有人对我承诺了一年之期,说一年内争这天下拱手于我的。”
果然是好胜心强的人,我说那么多话都记不住,独独记住了这句。
“怎么,想反悔?”我的沉默换来的他的反问,那写满眼眶的却是满满的笑。
我发现,我很喜欢看他的笑。
他的笑容里,带着掌控天下的笃定,是无法抹去的自信,就像一道光芒,始终萦绕在他周身,让人挪不开视线。
这样的人,从没有失败,只要他伸手,就没有抓不牢握不住的。
强大的气息,在这孱弱的身躯里涌动,耀眼绝世。
“我说的话,从来不反悔。”
“我信你。”他眯着眼睛,气息软软的,“不过你先要解决的问题是,我们怎么回去?”
是啊,我们怎么回去?
我看着他的脸,眨巴眨巴眼睛,再眨巴眨巴眼睛,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的心机,不可能没有后手。”
他的行事方式,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这种玲珑剔透心本是我最为头疼的,此刻却是倚仗了。
“没有。”他抛出两个字,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脸上的表情都不曾改变一下。
他的随意反而让我的心一沉……
与他相处这些日子,这个家伙的心性我多少也摸到了,他虽然话中真真假假不定,偶尔享受下骗人的快感,但是谈及正事的时候,再是不正经的语气,说的必然都是真话。
“为什么?”他不是断自己后路的人,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理由。
“我以为你一定会拿到内丹的。”他失笑,“我若不置之死地,你必然不肯拼尽全力,所以我没有布后招。”
这是什么理由?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还玩的这么大,这天下间唯有他合欢一个人了。
他调皮地一眨眼,“我算定你有这个能力取内丹,然后带我出去,不过没算到他会出现。”
“他若不出现,你早硬了。”我没好气地回他。
他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怪异的微笑,嘴角无声地拉伸,一点点扬起,绝美中带着几分坏,引领着我的视线,目光渐渐下滑,“硬了?”
他的脑子里装着什么呢,我明明说的是挺尸硬了,这也能联想?
他的胸膛轻轻震动,性感的声音从喉咙间一点点地飘出来,伴随着那唇角一弯月牙儿般的弧度,眼神深处神采涌动着的暧昧,瞬间直击人心底,烙印镌刻。
好骚……
他的骚,不是刻意做作出来的娇柔,而是从骨子里散发着的风情,配合着那饱含深意的笑,这骚情就悄然地飘出,与他的清弱融合,让人轻易怜到了骨子里。
又是那饶有深意的笑在眼底弥漫,“你想说我骚?”
我不过一闪而过的念头,他也能看穿,面对着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能隐藏的?
“不是我能猜,而是你刚才的表情我很熟悉,常见到呢。”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思念,几分遥想。
莫非……
我轻轻转开脸,没有询问,有些答案不必问。
“放心吧,我会带你出去的。”我朝他笑笑,“累了就继续睡,好好休养。”
他点点头,身体缓缓滑下,依在火堆旁,借着暖意轻轻闭上眼睛。
他离着火堆很近,这样的距离在我看来,已是被炙烤到难受了,可他却毫无反应。
若非身体太过寒凉,他又怎会如此,我要带他离开这沙洲深处,没有了最初的骆驼,他的身体也不如入沙漠前,而我的内功还是那么差,怎么办?
一年时间夺天下,说的很是豪迈,可我现在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若能恢复功力,我就能带着合欢出去。
若能恢复功力,他也不必陪我在这荒芜的沙漠中挣扎。
若能恢复功力,更不用如过街老鼠般躲着雅。
以命一搏,拼死调动真气,疯狂地修习,不知道现在来不来得及,给我几日的时间,会不会让我这软弱的真气有所改变?
轻轻地起身,我选了个背风的山石后坐下,缓缓调动身体里的真气开始流转。
我知道每次修习之后,真气都会有精进,但是此刻我已经不能满足这样速度的精进了,我需要更多,更快。
每一次真气流淌,都需要极大的专注来引导,以往的我每日最多不过三次,但是现在……我能不能做到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修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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