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鸡屎。”我又好气又好笑,“尝尝。”
一向对我唯命是从的独活,这一次非常迟疑的看着我筷子上的蛋黄,犹犹豫豫地开口,“能不吃吗?”
看他一开口,我的筷子飞快地送了过去,那坨“鸡屎”就在他的震惊中,被我成功丢进了他的嘴巴里。
某人呆若木鸡,愣愣地站在那里,连我从他手中拿过土豆和番薯也没有半点反应。
我把土豆番薯丢进灶台下的柴灰中煨着,又将肉剁碎成泥铺平在汤碗中,将那颗切好的松花蛋也放了进去,放入锅中炖上。
再回头看那只木鸡,我背着双手转到他的面前,“鸡屎味道如何?”
硬邦邦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最先是不爽,然后是嫌弃,最后是委屈,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丝指责,“还是像鸡屎。”
“你吃过鸡屎吗?”我逗弄着他。
他不吭声,闷闷地憋着气。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心头也在变化着。
我心中的独活,是个没有感情没有喜好没有更多挑剔的人,或许是因为我骨子里还是把他当做剑灵,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到现在的他,才发现眼前的独活,是一个会挑食,会有小气性,会表达不满的男人。
他性格中真实的一面,在渐渐地被我看到。
“哪有这么可怕。”他一直那个表情,让我都忍不住想笑了。
手指撑上他的嘴角,顶出弯弯的弧度,“好了,笑一个吧。”
他的手猛地握上我的手掌,用力一带,我的人朝前跌去,栽进了他的怀中,而他的唇,狠狠地贴了上来。
咦,除了暖暖的舌,那滑溜溜的一坨是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那近在咫尺的放大脸。
他不是吧,一个蛋黄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报复我刚才的行为?
很快地松开我,后退两步,那俊美的脸上露出了邪气的笑容,还有着几分快意,舔了舔唇角。
合欢说过,独活被我以血饲养,又心意相通这么久,骨子里多多少少有我的性格,看来我果然是低估了他,一个敢算计合欢的男人,定然不会是木讷呆滞的货。
我垂下脸,坏坏地笑了。
今天的帐我记住了,下次可没这么便宜了。
土豆番薯已经在柴火的煨烤下散发出香气,勾引着我的饥肠辘辘,我扒拉出两个番薯,一个丢给独活,一个拿在手中撕着皮。
黑色的焦皮被撕开,露出黄澄澄的内里,整个屋子里都飘散着香甜的味道,我吹了吹热气,正待一口咬下,冷不防旁边伸来一张嘴,快速地咬掉一口。
见我看他,他调皮地冲我眨巴眼睛,满足地咀嚼着。
真看不出,他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我摇头,默默地继续撕着,正当我低头努力的时候,半个金黄色的番薯飘着热力,送到了我的嘴边。
抬首间,他满面温柔,把撕干净了皮的番薯放进我的手里,莞尔一笑。
转眼将,那个调皮的孩子,又变成了宠溺情人的大男人,变换之快让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我喃喃地说着。
“都是。”他将额头抵着我的脑袋,声音轻柔低沉,“但是,只有你能看见。”
人前,他还是冷酷无情的杀人剑。
人后,他是融进了我性情的真实男人。
独独为我展露特真实的男人。
那深潭幽幽的眼睛,蕴藏着沉积千年的灵秀,也有着温柔与沉稳。
我不敢多看,埋头在番薯中,吃着。
他虽然不喜欢松花蛋的鸡屎蛋黄,但是对我的松花蛋肉饼汤却是喜爱极了,每喝一口都会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看来是被这鲜美的滋味打动了。
忽然间,他凑上我的耳边,“以后可以再为我做这个吗?”
“这个很普通,可以为你做其他的。”
“我就喜欢这个。”
“那喝这个就要吃鸡屎。”我威胁着他。
原本享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挣扎写满脸颊,在考虑了再三之后,才妥协着点了点头,一脸不甘。
我们吃着番薯,啃着土豆,无声的小小厨房里,我仿佛在重新认识一个人,感受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正当我们吃的开心的时候,我与他同时停下了手。面色冷然,眸光封寒,同时转头看向客栈房间的位置。
我知道,他与我一样感受到了一股杀气,虽然很远,虽然很淡,但是这么熟悉的感觉,我不会错认,何况还有独活。
两个人一跃而起,同时扑向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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