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隔壁病房的周若凌，也打了个寒颤。

董亦川的猜想暂且有三种，第一是医院不小心弄错了，把责任推到古晓凡的头上，二是有人故意为之，要不是害古晓凡要不就是为了打击他，第三就是可能真是古晓凡自己弄错了。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医院方面会偏向谁可想而知，相信院长也不会为了某个医生护士而得罪市长。而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就麻烦的多了。董亦川想不出古晓凡平时有什么仇人，那就只可能是冲着他来的，政治对手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第三种情况董亦川基本不想去考虑，等古晓凡醒过来了自然能排除。

有董亦川在，一切古家人都很放心，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就都被董亦川送回去了，说是古晓凡醒了再叫他们来。

董亦川送完人一身疲惫的回来的时候，古晓凡刚刚醒。

“亦川。”古晓凡虚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董亦川才刚进来，手还没离开门把手，听到这声音他们都忘记关了，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我在，我在。”董亦川抱着她，手抚上她的额头，口中是不停的安慰。

接下来再没有任何话语，古晓凡没有再问什么，董亦川也不再主动说话。

直到，董亦川放在古晓凡额头上的手感觉到轻轻的颤抖。

低低的哽咽声，还有哭泣的呜咽声，古晓凡强压着心情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董亦川满脸都是心疼的表情，古晓凡哭泣，他心里如同刀绞。捧起古晓凡的脸，董亦川温柔的吮吸她脸上的泪珠。

“不要哭不要哭。”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痒，就算董亦川是孩子的父亲，失去的感觉也不会和古晓凡一样强烈。

小腹还存在着绵绵的痛觉，身为医生的古晓凡，在被周若凌踹那一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的孩子，虽然可能有缺陷，但仍旧是她最心爱的宝贝。更何况，她的宝贝有可能是那幸运的百分之二十，本来下午就要去检查，下午就能得到结果，就能确定她的宝贝是不是正常的。

就差那几个小时。此刻的古晓凡，再也忍不住将要崩溃的情绪，放声痛哭。

不可预见的失去，总是令人更加悲痛，可是古晓凡的宝贝，曾经是可预见的失去。刚刚为孩子寻得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这个机会还没来得及握紧，就脱手溜走。

古晓凡痛哭流涕，揪着董亦川的衬衣不放，她恨死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听董亦川的话，为什么硬要逞强做手术，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

当初董亦川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特意跟院长吩咐了不要给古晓凡安排手术，可她不听，说什么医生就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高尚的话。

现在好了，因为你自己的坚持，你连孩子都丢了。古晓凡，你还骄傲什么？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负责，你还怎么对别的病人负责？

古晓凡声声在心中问自己，现在她满腔的情绪都是悔恨，自责，为自己曾经自以为是的骄傲，为自己曾经高尚的道德主义。

“晓凡，你听我说。”董亦川扳过古晓凡的脸，让她面对面的看着自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还会有的。”

古晓凡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落，控制不住的情绪，控制不住的泪水，控制不住的空荡荡的感觉。

“晓凡，你冷静一点，我有事要问你。”董亦川清了清嗓子，他想要尽快的弄清楚。

古晓凡渐渐止住了哭泣，她身子软的很完全没有力气，完全得靠董亦川才能坐直身体。

“晓凡，你还记得给周若凌做手术之前开了什么药吗？”董亦川问。

古晓凡才刚刚失去孩子，现在就问这样的问题无疑在进一步伤害她的心，但是董亦川不得不这样，迟早会问的，倒是后别人来问还不如他先问。

“你不相信我？”古晓凡红通通的眼睛带着惊讶看着董亦川，声音也嘶哑至极。

“不，我相信你。”董亦川急切的解释。

“董亦川，我是一个职业的医生，我做妇产科医生几年了，人流手术每周都会做，你自己算算这么多年，我做过多少场这样的手术了？”古晓凡的声音变得冷静。

“晓凡，我相信你，但是不代表别人就相信你，我现在不是在质问你，而是在寻找解决办法。”董亦川懂古晓凡的情绪变化，她一般不会激动，像现在这种冰冷的语气已经说明她情绪有变化了。

“你手术前开的单子找不到了。”董亦川安抚好古晓凡的情才继续说道。

“不会的，单子医院都会存档的，怎么会不见呢？”古晓凡清楚的记得，自己开的单子交给护士去拿药，她还特意叮嘱过什么药要什么样的分量。

由于周若凌的胎偏大，任何药的用量都不能和普通早孕病人一样，所以她特意斟酌过用药用量，怎样都不会记错的。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董亦川压低了声音，眼神阴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