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的航班,没有误点,四十分钟后准时降落在A市HL机场。
陆凝儿从机场出来,站在A市的街道上,第一次体会到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A市就是她长大的地方,十八岁离开,二十岁回来,虽然只离开了两年,但这里的街道和建筑已经日新月异得她很难认出来了。
今天是周六,同学会的日子,冷曼所说的骊山轻雨就是A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位置就在机场附近,走出机场就能看见那栋最高大的建筑物。
陆凝儿站在机场前的花坛旁边,看着骊山轻雨大酒店出了会儿神,这时,一辆刷着醒目色彩的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死机摇下了车窗问:“走吗?”
陆凝儿拉开门坐了上去,“去青宁山。”
司机皱眉,青宁山位置偏远治安又差不说,那一片儿全是公墓,这又不是清明节,一个小姑娘只身一人去那儿做什么?
陆凝儿是去祭拜养母的,虽然养母从来都不喜欢她,但是好不容易回一趟A市,无论如何都该去看望一眼。
她当然不是做了二十年的孤儿,福利院也不可能供她念完高中,实际上初三的时候她就被领养了。
陆凝儿运气好,本来初三之后她就要和福利院那些无人领养的孩子一样无法再读书了,但却因为成绩好被一个房地产商看中,在一次慈善酒会上把她带了回去。
陆先生带她回去,不仅帮她办理了新的户口,还给她钱读书。
虽然陆先生常年不在本地,而陆夫人也不喜欢她,但好歹没有在生活上亏待过她,所以那两年应该是她过得最好的日子。
两年后,她刚上高二,陆先生与陆夫人离婚,不知他们签过怎样的婚前协议,陆先生竟然要陆夫人净身出户,如果陆夫人愿意带走她这个累赘,陆先生就愿意把郊区一套小洋楼过户给陆夫人。
为了那栋小洋楼,陆夫人把她从陆家带了出来。
由于陆家没有任何人把她当成自己人看,所以陆先生与陆夫人离婚时的纠葛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离婚一年后,陆夫人外出购物时意外死亡,小洋楼被陆夫人的娘家收了回去,而他们并不愿意继续照顾她。
所以在陆夫人死后,陆凝儿又变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儿。
对了,陆夫人的名字叫做胡泽英。
陆凝儿抱着一捧小菊花蹲在养母的墓前,由于养母的娘家不愿为她办理丧事,所以从焚化到入土都是陆凝儿亲手办的。
养母的这个墓也花掉了属于陆凝儿的最后一分钱。
埋在这里两年,除了陆凝儿,应该再没有人来看过她了。
陆凝儿把花放在墓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陆先生曾经也爱惨了陆夫人吧,以至于陆夫人愿意背叛娘家跟着陆先生跑到A市这个小城来,为他洗衣做饭操持家务,一直到他生意兴隆常年在外不归,最后为了一个儿子把不能生育的陆夫人一脚踢开。
不知道陆夫人后悔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