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即将驶到这片农田的尽头,几个荒芜的小茅屋,与这绿油油的景象极不搭配。
或许是由于赵传奇心事太重,没有发现前面的路障,车子猛地咯噔了一下,他赶快踩住刹车,但由于惯性,他的胸口还是不偏不倚地撞到了方向盘上。幸好刚才的车速并不快,否则这一撞击,不排除车毁人亡的命运。
同样也是心事如麻的官欣,自然也没逃过这一劫,在急刹车的刹那,她的身体朝前撞了出去,差一点儿就撞到了前挡风玻璃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扭头怒视着赵传奇,兴师问罪道:“你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让我给你罪恶的灵魂,陪葬?”
赵传奇淡淡地解释说:“车轧到东西了,好像。”
官欣愣了一下:“什么东西……死……死人?”
她怎么会联想到死人?
赵传奇异常无语。
稍后,他镇定了一下情绪,说,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但官欣却不理会他的安排,推开车门,几乎同时和赵传奇下了车。
车子撞到的,是一根足有碗口粗的长木头。
一开始赵传奇以为是附近的村民不想让车辆在这条路上通行,所以在路中央挡了一块大木头。但是仔细一看道路两边的痕迹,有清晰的脚印,以及湿润的压痕。而且木头那边还有新鲜的泥印车辙。
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这块木头极有可能是被人刚刚横在这里的!
职业的敏感性,让赵传奇意识到了一种未知但很强烈的凶险。权衡之下,赵传奇不容多想,冲官欣轻轻地提示了一句:“抓紧上车,调头回去!”
官欣皱眉骂道:“凭什么要调头,猪脑袋。把木头搬一搬不就行了,就过去了。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司机!”
她这样一骂,赵传奇不单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里多了几分宽慰。刚才自己冲动之下,差点儿在玉米地里把官欣就地正法,按照正常的逻辑,官欣必定对自己恨之入骨。但此时她竟然还能像以前一样责骂和挖苦自己,这说明了什么?
莫非,她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原谅了自己?
做梦!
赵传奇收回了揣测,正想强行把官欣赶上车,然后驾车调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但又故意压制着的脚步声,从两侧匆匆响起。
抬头看时,从两侧的玉米地和茅草屋中,各出来两个人,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这边包抄了过来。
更让赵传奇吃惊的是,他们手中竟然都持有手枪!
一阵冷汗之中,赵传奇确定这四个人,正是那几个一直跟踪官欣的歹人。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明明已经在超市甩掉了他们,而且这一路上也并没有再发现任何跟踪的痕迹,但他们怎么会神出鬼没地跑到了自己前面,并且未卜先知地在路上设了这么一道简单但实用的路障?
一切都显得那般诡异。
赵传奇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四名歹人越来越靠近,他们的脚步声与玉米地里轻风拂叶的声音融合在一起,被空气摩擦成一种阴森森的音色。赵传奇甚至有些恼怒,但他属于在训特卫,没有持枪外出的资格,否则自己手上倘若有一把武器的话,也不会表现出如此的畏惧。
确切地说,他所畏惧的,也许并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能否将官欣安安全全地送到训练基地。但谁会想到,这一路上,偏偏还遇到了这么一伙不明身份的顽固对手!
倘若只有自己一人,赵传奇至少有二十种方法,从他们的枪口下安全逃生。但问题是,自己今天还带了一个碍手碍脚的女人,而且这群歹人很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歹人从四个方向持枪逼近,很专业也很冷酷。犀利的枪口,仿佛崩发出阵阵寒光,让赵传奇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他们在距离车子五六米处站定。
一时间,官欣简直被吓蒙了!
此时此刻,情形异常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