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我就是想来和你道歉,并且,今天毕竟是你父亲的忌日,我也想来悼念一下。”慕又慈的声音里头,有着微微的抖。
听得沈伯言眉头忍不住轻皱,的确……是听惯了莫长安那种清浅的声音,不管什么时候都很能稳得住的声音,再听这种颤抖的像是可怜的小白兔一样的嗓子,就会觉得有些想皱眉头了。
而不远处的松树后头,莫长安一袭黑裙站在那里,也忍不住皱了眉头,这嗓子抖得……真要让自己来用这嗓音说话,还真有些难度。
莫长安很想知道沈伯言会说什么,面对慕又慈的这种‘情深意切’。
而下一秒,沈伯言就给出了答复,他伸手拿了两张香纸,这个动作,自然也使得自己的衣袖从慕又慈的手指中脱出来。
“你如果真觉得抱歉,也就不会来这里。”他表情淡然,不动声色,将香纸丢进火盆里头,燃烧出阵阵青烟,“再者,我父亲的忌日,就算需要陪同,也应该是我的妻子和我一起来。”
其实沈伯言和莫长安,多少算是一类人,他原本就不是林泽宇那种风流人物,并且原本对感情就没有太多概念,但是却对婚姻很有责任感,所以也玩不来暧昧,自然也从来没有过打算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所以慕又慈之前那种打算‘不要婚姻也没关系只要能守在他身边就行’的想法,也不能得到他的任何回应。
他可以给她经济补偿,甚至可以诚恳地道歉,但是,不能给她爱情,也无法给她婚姻或是任何承诺,他的承诺,已经给另一个女人了。
他打算共度一生的女人。
慕又慈听了他这话,脸色一白,表情一僵,眼睛里头就有了盈盈的水光,“伯言,我们现在,一定要这样相处了么?”
“这样相处,才是最合适的,对你也才最公平。”沈伯言淡淡说完这句之后,就侧眸看向她,“我叫司机来送你回去吧。”
听了他这话,慕又慈心里终于是惨淡下去,起码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尽管尹清沐给了她这么好的机会。
“不用了。”她轻声拒绝了,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沈勋的墓碑看了一眼,然后就朝着楼梯处走过去。
和莫长安所站的位置正好是两个相反的方向,于是也就这么正好地没有碰上她。
莫长安站在树后片刻,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必要出现,尤其是在这样偷听了一段对话之后,得到的答案还是自己想要听到的,那么再出现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的,她站在松树后,朝着沈勋墓位的方向轻轻鞠了一躬。
然后就转身缓缓走下楼梯去。
她脚步轻快,自然比慕又慈的一瘸一拐动作要快很多,所以很快抵达了停车场,直接上车。
司机还来不及问上一句,就听得莫长安吩咐道,“走吧,送我去公司。”
“莫总,你还好吧?”司机这么问了一句,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就看到莫长安微笑点了点头,“我很好。”
的确……是还不错的,起码看到慕又慈出现之后,没有预期中的那种腻腻歪歪搂搂抱抱的场景出现,倒是让莫长安心里头舒服了不少。
毕竟对于沈伯言和慕又慈之间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往日纠葛,莫长安觉得自己也不能要求太多,慕又慈因为沈伯言而残了一条腿,又惹火了她直接取消了治疗的名额。
所以她也不能要求慕又慈太多,只要沈伯言没有和她腻腻歪歪搂搂抱抱就行了,起码证明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承诺,那些莫长安已经听进心里去的承诺,起码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