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参见皇上。”太医赵淙岩恭敬请安。
“不必多礼,”东方恪低沉的嗓音自帐中传来,话中的急迫察不可闻,“你上前来把脉,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阮流烟只觉身子越来越痛,浑身就像是在那竖起万千银针的门板躺着一般。迷糊间听见东方恪吩咐,她缩了缩身子,不肯伸手出来。东方恪岂容她任性,大手桎梏住她手腕,按住她一只手出了帐子,方便御医诊治。
赵太医依言上前,已有跟随的小太监按照李得诏的指示放了黄花梨木宽椅过来,他在宽椅坐下,小太监连忙将他手中药箱接了过去。女子外露的手腕纤细,赵太医目不斜视的伸出手搭在她手腕二厘处,一手捻着胡须细细诊脉。
“怎么样?”待赵太医收了手,东方恪登时冷声追问。怀里的女人一直在发抖,将自己的嘴唇咬成了青白色还不肯出声呼痛,不知怎的看在眼里竟让他觉得异常刺目。
“请皇上恕罪,小主的病太过古怪,臣实在一时诊断不出…”赵太医起身,躬身回道。
“你说什么?”东方恪一瞬间提高了声调,脸色阴沉的吓人。
赵淙岩岂是诊不出阮流烟的“病”,只是阮流烟心疾的症状与中了‘惊蛰’症状太过相似,此毒发作时便是全身忽冷忽热,如针扎般让人疼痛难忍,而惊蛰乃是西域一代的奇毒,在中原实属难见。
他也是仅在医书上有看记载一二,如今婉仪病体,又是在深宫皇城,他岂敢贸贸然禀报。面对东方恪怒意,一时间赵太医汗如雨下,躬着身子暗暗叫苦。
阮流烟扯他的衣袖,嘴唇哆哆嗦嗦道:“皇上,嫔妾的病乃是旧疾,打小缠身,赵太医诊断不出实属正常。嫔妾歇一夜便好了,皇上万不要怪罪赵太医。”
“多谢小主开恩。”赵太医连连躬身道谢,“小主是否觉得胸口憋闷,老臣可开两幅方子给小主平心顺气,以缓解小主心疾之苦。”
“有劳赵太医了。”阮流烟勉力回答。
赵太医感恩的退下去,茗月随他去取药。折腾了一圈还是无果,东方恪挥了挥手,示意李得诏也退下去。
李得诏识趣的掩上了房门,待屋内的人都走净,阮流烟松了紧绷的神经。忽感身子更强一阵的刺痛袭来,她终是忍不住痛吟出来,若不是东方恪紧紧桎梏住她的身子,恐怕她早已痛的满床打滚。
余下的时间,无论阮流烟多痛,东方恪始终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因为疼痛,她身上的衣衫均被汗水浸透。
“启禀皇上,踏雪宫差人来人报,小皇子病了,吵闹着要见皇上…”
李得诏隔着房门的通传声传来,阮流烟意识清醒了些,透过迷蒙的双眼去瞧东方恪,东方恪同时低头瞧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她道:“皇…皇上还是去踏雪宫看看,小皇子要紧,嫔妾这里没事的。”
“别再说话了。”
东方恪眼神沉沉,抚着她脸庞的手掌火热,门外李得诏的身影依旧躬着,还在等候回禀。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阮流烟身子放平躺在床铺,“朕一会儿再来看你。”
“好。”阮流烟对着他微笑,被褥下的手指紧握,直到对方整理好衣物出的门去,她这才闭上眼睛,所有的自制顷刻瓦解,呻|吟着在床铺翻滚起来。
“二小姐!”
茗月进的屋来,关上房门匆匆扑倒床前,从袖中取出朱色匣子,顾不得去倒水过来,她将手中药丸递至阮流烟唇边,“药,药在这里…”
阮流烟被她扶着,苍白的嘴唇不自觉抖着,就着她的手吞下了药丸。茗月将她放下,几步倒来茶水,重新将她扶起,许是嗓音太干,她又就着茶水饮了两口。
药效起了作用,蚀骨的疼痛逐渐散去。阮流烟脸色依旧苍白,两鬓的秀发被汗水打湿,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紧紧贴在面颊,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二小姐,”见她平复了些,茗月仔细着让她重新躺下,“皇上人中龙凤,你若是取得盛宠,不仅你自个能好过一点,老爷那里哪还会难为您呀?你倒好,皇上都到了宫门,您还用这种方法把他“赶走”,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