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白缄默了片刻,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
“好吧。”
“我去订火车票去!”
袁青顿时心花怒放,一早上的惊魂动魄瞬间全被抛在了九霄云外。
从大清早被劫至荒郊野外到把阿白和凯撒寄放在肖阳那里,不过两日而已,三月已近末尾,再过
几天,就会有张日历被扔进垃圾桶里,四月悄然而至。
四月仍是春天。
吕白说要给她介绍一个人相亲。
袁青从心底叹了口气,真想一辈子都赖在三月的安清。
“汪汪!”阿白摇着尾巴,用一双黝黑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女主人,似乎在指控着她要把自己
抛弃。
袁青正要附身去摸它的脑袋以示安抚,突然一声清脆炸人的“王八蛋”在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发现挂在ama咖吧里的凯撒正扑通着翅膀对自己的前主人吹胡子瞪眼,用利爪发起攻击。
肖老板泪眼汪汪的吹了吹自己破皮的指腹:
“奈奈怎么变成这样了?”
袁青翘起嘴角,笑得没心没肺:“活该!”
于是,以美貌与智慧并存为傲的凯撒发挥了超长的语言学习能力,跟在袁青后面幸灾乐祸的嚷着
:“活该!活该!活该!”
o(n_n)o~
重要的事要说三遍,不是吗?
三月末,仍是旅游淡季。
袁青拖着行李箱跟在吕白身侧,站在寒意扑面,冷冷清清的站台上,而夏薇薇扭着脸,一声不吭
的杵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简直就像是闹别扭。
“吕白……”袁青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压低嗓子唤道。
“怎么了?”吕白偏过头,看着青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转着,偷偷摸摸做贼的模样,
不由得勾起嘴角,忍俊不禁。
“你和夏薇薇之间究竟怎么了?”
吕白带着笑意的表情微微沉了下来:
“没什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她需要自己想明白而已。”
老实说,袁青和夏薇薇不对盘已经有很多年了,可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从未真正意义上的闹僵
过,这让她这些日子里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偏偏接下来要坐同一车次去安清,这气氛得多僵啊!
果不其然,三人一同上了火车,她和吕白是邻座,夏薇薇就坐在她对面,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你发什么呆?”
耳边传来吕白低低的声音,袁青瞪了男人一眼,压低嗓门:
“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要吃糯米糕?”没心没肺的吕大作家显然并不在意,笑道。
“不吃,我减肥!”
“麒麟轩的手工巧克力玫瑰饼干?”
“我……不饿。”袁青有些艰难的拒绝道。
吕大作家凤眸一眯,笑得像只狐狸:
“那珍宝阁的八宝鸭呢?”
“你什么时候买的?”袁青吞着口水,偷偷问着,无意间一抬眸,却发现夏薇薇正用又黑又冷的
眼睛瞪着自己。
于是,胃口就像生了翅膀,嗖地飞走了。
袁青觉得他们这算不上三角,却刀光剑影兵不血刃的关系实在是幼稚透顶。如果是自己这种白活
了二十七年,依然还是个小菜鸟也就罢了,偏偏是两个人精在闹别扭,而她夹在中间,成了三明
治里的番茄片,内伤不断,血流成河。
吃不了八宝鸭,袁青只好百无聊赖的把目光投向窗外在疏疏拉拉林子里掠过的飞禽,祈祷时间如
同这飞逝的景象一般眨眼就过去了。
正胡思乱想着,一股扑鼻的香味钻入鼻内,在思想行动之前,哈喇子已经在口中泛滥了,袁青一扭头,吕白从包里取出一饭盒,打开盖子,那腴香浓溢、汁浓味鲜的八宝鸭现出了真身,搁在桌
子上,供三人瞻赏。吕白又拿出三双筷子,一双留给自己,一双给了袁青,一双……递给了夏薇薇。
夏薇薇始终扭着脸,就是不接。
吕白轻叹一声,眸色复杂,语气却软和不少:
“都到中午了,我总不能让我的助理饿肚子。”
袁青发现夏薇薇红了眼圈,终是接过了筷子,一时间感到轻松又有些怅然,自己也不过是吕大作
家的助理而已。
这连日的不快似乎就这么散去,旅途也恢复了轻松的气氛。从卢城到安清约莫要两个半小时,大
城市的繁华逐渐走远,古色古香的小城悄然而至。
从火车站下来,在夏薇薇的引领下,三人坐了出租车,一路前往预订好的黛安快捷酒店。与卢城
相比,安清的市区和市郊相距并没有多远,差不多一个小时,出租车就停在了酒店门口,据说那
里已经陆陆续续住下了不少白金网络作家和颇负盛名的传统作家。
三人拖着行李箱从出租车上下来,袁青抬眼打量四周,距离充满现代化气息的黛安快捷酒店三步
之遥的却是一家青瓦粉墙、雕梁画栋的餐馆,并有绿树环绕、假山作陪,古意盎然。
“咕哝……”
袁青肚子里发出的鸣叫声很煞风景的响了起来,生生破坏了这静水深流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