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作车间,犯人们不可以随便讲话,都得接活按时完成指标,也没时间讲话打屁,大家都在拼命的干活,争取拿分减刑。这些狱警在外面从工厂接来的活,都是监狱里的收入,犯人也计件给提成,不过工资低得可怜。
当然也有些人例外,不需要干活,比如现在颜铮他们干活的车间。
一个留着板寸头三十几岁的人,满脸的横肉,胡须倒是蛮有型,眼神带着煞气,穿着个背心瞧见那满身膘肉,身上的那五彩斑斓的纹身就裸露在大家面前,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凶神恶煞之徒。听阿基讲这个人是这个监狱里的一个“牢霸”,牢里人都叫他阿鑫哥,听说坐牢前,是东城市一个帮会的金牌打手。
此时阿鑫闭着眼睛端坐在椅子上,两只腿就搭在另一个凳子上,一个犯人在帮他捶着腿,还有个犯人在帮他揉着肩膀。旁边还有两个犯人拿着蒲扇帮阿鑫扇风,自个满脸的汗都顾不上去擦拭。他们这群人的工作量自然有人帮着完成,旁边站着的狱警却也不去管他。
颜铮每次看到那个阿鑫在监狱里耍威风,心里都特别的不爽,大家本来坐牢失去了自由,还每天做这么的活,够惨的了还要受你这个恶霸欺负。阿基注意到颜铮在往阿鑫那看,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做着袜子,嘴里却低声的说:”小铮,快不要看,干活,不要惹祸上身。”颜铮听了很郁闷生气的抄起袜子使劲的虐了起来。
“尼玛,我操,我操!”阿鑫突然站了起来,大脚踹着刚帮他按摩腿的犯人。在干活的犯人们都停下手上的活看着阿鑫发飙,狱警喝了一声却被阿鑫瞪了一眼就不敢出声了。
“鑫哥,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求饶的是刚才帮阿鑫按摩腿的犯人,竟然是段淳,因为经常出入桑拿会所,所以无师自通的学会了一些推拿技巧,可能平常吹牛吹多了,不知道怎么被阿鑫知道了,就一直叫段淳给他做按摩。今天段淳可能因为天太热了,午后又容易犯困,帮阿鑫按摩腿的时候竟然睡着了,还把口水滴到阿鑫腿上。什么叫“牢霸”,这个时候的阿鑫就完美的展现出了牢霸的风姿,他连续踹了20多脚了,直把段淳脸上踹的鼻青脸肿的,鼻子流血,嘴角也冒出了血迹,旁边没一个人敢说清。
颜铮看到平常对自己还不错的段淳被毒打,再也顾不上平常阿基对自己的告诫,就准备上去阻拦阿鑫了。阿基可能看出了颜铮的意图,连忙先一步起身,嬉皮笑脸的来到阿鑫面前,看是随意的把段淳扶了起来,再嘻嘻笑道:“鑫老大,再踹,老段骨架子都要被您踹散掉了,明天可就没这么好的按摩技师给你敲腿了。”阿鑫停下踹人的动作,却是一巴掌甩到阿基的脸上,直接让阿基左脸肿得跟面包似的,手力惊人啊,嘴上还骂骂咧咧的:“我操,你老母的,你他娘的什么东西,还敢来劝我。”不过却是也没搭理段淳和阿基了,转身走出车间,身后几个人也连忙跟上。
狱警看着阿鑫带人走出了车间,都没有去拦,阿鑫本身能打,而且在外面有很有实力的势力在罩着,上次把一个狱警打了个半死,一点事没有。
颜铮在监狱里见识到了这个畸形社会的残酷,这个地方真的是坏人进来了更坏,好人进来了变坏。但幸运的是身边总算还是有段淳,阿基这样不算太坏的人。
颜铮上前帮着阿基一起把段淳扶到的凳子上坐着,段淳咧着牙,嘴上嘶嘶的直叫疼,也没有药去给他擦。然后颜铮和阿基两人帮着段淳轻轻的揉着伤处,尽量让段淳的痛楚减轻,平常他们仨因为**铺是是睡一起,关系在监狱里那是非常好的。
狱警这个时候却开口发话了:“你们三个还在干嘛,赶紧干活,今天没完成指标,晚饭没的吃,扣分。”“操”阿基低声了骂了句。颜铮却捏紧了拳头,心里很无奈,一次次的残酷现实在敲打着他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