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他侄子在山上玩猫捉老鼠,大概玩了有一周了吧。有人举报他侄子服毒自杀,并说出了尸体的准确位置,我们找到那具尸体的时候,尸体腐烂、发臭。我们当时很奇怪,这个举报人,一定是个知情人。我们还要验尸才知道他侄子是服毒自杀,他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我们查了这个举报电话,这人很狡猾,是利人公用电话打的。我们费尽周折打到了那部公用电话。那部公用电话正好有一部摄像机对着。我们调出监控,经过细心核查,终于发现了举报人的踪影。经过,我们反复辩认,确认举报人就是陈满荣。
我们当即传唤了陈满荣。陈满荣装着一问三不知。我问他:你跟姚小霞什么关系?他说:姚小霞是我堂嫂。我又问:你与死者的侄子什么关系?他神色有点慌张,但冷静地说:叔侄关系啊。不是很亲的。我严肃地问他:你平时与这个侄子,是不是走得很近?陈满荣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我突然问他:你侄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陈满荣一愣,头摇得像拨浪鼓,还放声哭了起来:家门不幸啊,怎么接二连三地出人命啊?
我冷笑了一声:你确认,你真不知道?
陈满荣装着很沉重地摇了摇头。我提高了音量:你既然不知道你侄子死了,你怎么报的案?
陈满荣眼光猥琐:警官啊,我没报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看他慌神了:陈满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非。交代你犯罪的全部过程吧。争取宽大处理。没有铁的事实,我们不会找你。
陈满荣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交代:他堂嫂贪占小便宜,他平时帮她买这买那,投其所好。堂嫂对他从有好感,到相好。后来,又鼓动姚小霞进城打工,两人来往频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不齿的消息传到死者的耳中。死者就把姚小霞找回老家,可能还打了她。本来不牢靠的感情,这下一打,更打下了深仇大恨。姚小霞一门心思在陈满荣身上。唉,其实死者不敢迈出这道门槛,这样的女人不如早离早解脱,久而不决,酿成大祸。
陈满荣是个高智商的小包干头。他就寻思着要与姚小霞明正言顺地生活下去的法子。就想到了跟着他多年的堂侄。他主动让姚小霞亲近堂侄,有了那层关系,再挑让姚小霞挑拨堂侄杀人。堂侄年满十九,血气方刚,竟然不顾后果,用钝器猛击叔头部,然后把叔拖到杂房解尸。在陈满荣的遥控指挥下,有编织袋装尸,用摩托车载着到二十公里外,一个陌生的野山洞抛尸。
当事情败露,堂侄毕竟年轻,陈满荣借刀杀人的计成功了。他要杀人灭口。他就想出了,让他自生自灭的办法。先举报堂侄的不齿行为。逼堂侄走绝路。堂侄逃进大山,他怕堂侄落入法网,事情败露。再次想出逼堂侄服毒,条件是他帮他抚养双亲。堂侄愚蠢地走完了他短暂的一生,服毒自杀。
陈满荣为了让公安早日结案,他再次打了举报电话,哪知道最后露出了狐狸尾巴。
洪爷讲的故事,绘声绘色,因为这案子是他亲手办的,细节记得很清楚。尹龙和刘娜大声鼓掌。
龚志华说:“小龙、娜娜,别光顾鼓掌。你们承诺的酒,还得喝。一会儿,爷这里还有一个故事呢。绝对真实、原创。”
龚志华拿过一竹筒酒,亲自开封,给刘娜倒了一杯,全部递给尹龙,尹龙舔舔嘴:“献、丑、了。”
尹龙双手捧着竹筒,仰着脖子猛灌溉一气,洪恩看傻了眼,不是亲眼所见,你想不到世上真有酒仙!一竹筒三斤装的米烧酒,三十三度啊,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了,尹龙打了一个酒嗝,真没事一般,面色略有红晕,但并不是那种红得涨紫,神泰自若,嘿嘿笑着:“龚爷爷,该你了。”
洪恩惊得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老头子凭生仅见的。喝啤酒也不能这样喝啊!刚才说主知,没有口吃了。真的神乎其神!”
刘娜咬着嘴唇笑:“不然,别人说他有酒痨。像不像?”
尹龙赌气似的说:“你知道酒痨,还——”
“还怎么了?我还赖着你,是不是?”刘娜生气了,泪水婆娑。
“喂,我是说,我是酒痨,还用你说,好不好?”
“好。反应灵活。”龚志华笑着说,“以后,你办案之前,我先给你送一竹筒酒来。”
“龚爷,他不把你喝穷了才怪。”刘娜把眼泪擦在他肩上,怨他不帮她拭泪。
洪恩推了推尹龙,给了一块面巾纸,尹龙只得帮刘娜抹干泪,忍住笑:“我天天要用一包面巾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