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嗓子怎么了?”我奇怪地问。
“哮喘。”他淡淡地说。
我有些吃惊,瞪大眼睛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瘦黄的脸,不由得想起他口袋里一瓶一瓶的药。
“这是教训,没有爸妈的孩子就得自个管好自个,要不然就容易出毛病。我这个毛病就是小的时候没人管没人问,一个普通的感冒变成了一辈子都治不好的顽固病症。你可得自个心疼自个,该吃吃,该喝喝,别管人家怎么在背后嚼舌头、当面欺负,一定得照顾好自己。本来命就够苦的了,自己再不心疼自己,这个世上就没人疼你了。”杨小飞絮絮叨叨地说。
听似平常的话语,却在我心中激起一层层波浪,而心中对他的不满似乎被这层层波浪给冲淡了。
“嗯......”我眼圈一红,嗓子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般。
“父母刚离婚那会确实是不太适应。以前随口就可以叫声爸妈,亲昵得不得了也理所当然得很。可他们离婚之后呢?也真是奇怪,爸还是爸,妈还是妈,但是总觉得别扭。这里叫着爸,心里却想着妈,就像白纸,一张好好的,非要把它给劈成两张,心中那个别扭。你说,父母他们已经成了陌路人,咱这当孩子的算是咋回事呢?就像是他们心头的一个伤疤,你不出现还好,人家可以过新的生活,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你一出现,好了,就像把他们的伤疤给晾出来,让他们觉得难看、觉得心痛,甚至可能还要悔断肠,恨不得咱们根本就没有出世。好时候表面上说些客套的话,把你打发走,但很多时候都是闹得鸡飞狗跳、哭天喊地、狗扯连蛋、硝烟味十足,甚至还牵扯出秦始皇那个年代的恩恩怨怨。你说,咱这算什么呢?一出现就给人添乱,不出现吧,有时候他们又主动来找你,好像时间长了不检查检查他们这个伤疤,下雨阴天的又会痛,还好像怕你把他给忘了似的,还必须要让你记着你是他的种,没有他就没有你。有时候,我就想,干脆消失吧,就当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就跟孙猴子似的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在世上无牵无挂多好,可是又不忍心,心里总还是挂念着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生咱一回,看着他们越来越老可怜兮兮的样子,唉,咱又不能不管......”
“咦,咦......你咋的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得太多惹你伤心了?”当杨小飞发现有泪水飞溅到米饭碗里的时候,惊讶地叫起来。他停住了话语,同时把脑袋趴过来,仔细端详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