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
看到那东西的刹那,我也顾不上眼前的剧痛,瞪大了眼睛盯着那东西,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心说亲娘啊,这是见鬼了!
那东西是只……虫子?大概就是这么个东西,具体给它下定义太难,这怪虫足有成年人小臂那么长,手掌那么宽,一身暗红色的硬壳在月光下油亮油亮的,具体有几对足我已经分不清楚了,反正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往前爬动着,这东西没有双眼,估计是已经退化掉了,全凭两根京剧扮相里一样长长垂下来的触角在地上不停扫动,辨别方向。
这应该就是唐克口中说的生蛊,不管这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儿,光是那两对毒螯就够我喝一壶的!
我四处去找唐克,就看唐克正捂着眼睛,就差在地上打滚儿了,刚刚那光头泼洒粉末的时候,唐克把我往后拽了一把,反倒是他挡在我面前,这会儿已经疼得哇哇大叫,靠他算是指望不上了!
余光一瞥,我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我背后迅速闪过,是那光头正向门口飞奔而去,我一眼没照顾到,光头已经冲到了门口,我连忙直奔光头而去,眼看着光头要把门关上,我也顾不上别的,一条胳膊拼了命从门缝儿里伸出去,扯住了光头的腰带就不撒手了!
光头怒喝一声,抓起那只盒子使劲儿往我胳膊上砸,背后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时候我已经完全顾不上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光头往里面拽,一条腿也伸了出去,门竟然被我硬生生地别开了一道!光头半个身子都快被我扯进来了!
趁着光头被我拽进来的功夫,我顺势把盒子抢过来,往院子里面一扔,对唐克大喊道:“地上!赶紧的!”
也不知道唐克听没听到,反正这光头一看盒子被抢走,也是动了杀心,我使劲儿眨巴眼睛往外挤眼泪,眼前刚清明了一些,就看到光头顺手从地上摸起来一块儿板砖,对着我头顶高高举了起来!
这一下下去,就算不死也是半条命,可我现在躲都躲不开,只觉得头顶一道劲风疾驰而来,我头上一阵闷痛,好像地震了一样,天旋地转的,身子一软就躺在了地上,头虽然很疼,但意识还算清晰,光头捏着板砖蹲在我面前,本来还想往我头上砸下来,但动作稍稍停顿片刻,光头歪着头打量着我的脸,突然神色就变了。
“齐……”光头的声音都有点儿颤抖,我看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慌乱,惊慌失措地将板砖扔在地上,“齐不闻?”
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眨着眼睛看着他,心说老子就特么是!
然后,人很快就晕过去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来苏水的味道刺得我鼻子痛,眨巴着眼睛看着四周,白墙、白床单、白窗帘,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我瞬间便安心下来,好歹算是没死。
发现我醒了,小护士在走廊里喊了一声,医生还没进来,唐克就一瘸一拐地进来了,我看他肩膀上还绑着绷带,脸上还有几道伤痕,一看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然而唐克告诉我,我已经睡了两天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
唐克一脸诚恳,十分深情地对我这么说着,我听了这话就想把他先按住暴打一顿。
给我检查完,小护士抱着托盘来给我换药,头上的纱布一碰,我就疼得呲牙咧嘴的,心说特妈哒这是脑袋让人开瓢了,我一把攥住了唐克打着绷带的手,整个走廊里都响起了唐克的哀嚎声。
躺在床上,唐克给我讲起了那天晚上的经历,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唐克眼睛半天没睁开,一睁眼三下五除二颇有一副武松打虎的气势就解决了那只螯虫蛊,我只想说“呵呵”,“特么武松打虎可没把自己打得跟你这熊样的。”
唐克不屑地哼了一声,给我说起那螯虫蛊如何如何厉害,我却不感兴趣,一摆手道:“那光头呢?”
唐克摇头,一脸痛心疾首,原来等他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地上,光头早就不见人影了,那只盒子也被他拿走了,合着我们俩伤得只剩半条命,到最后还是白玩了一场。
我对此早有预料,但是最后一刻的记忆在此时格外清晰,我咬着嘴唇,眯着眼睛沉思了半晌,唐克看我脸色不对,拍拍我的肩膀道:“齐同学啊,干咱们这行,就要考虑到风险问题,肯定不是什么事儿都保准能成的,你还得练练你的心理素质。”
“滚你大爷。”
我骂了一句之后,盯着唐克看了半天,我这个人呢,可能是跟从小的成长环境以及我学的专业有关系吧,做事儿比较谨慎,甚至可以说有点儿胆小,总是犹豫,连我自己都挺烦我这性格的,而且我和唐克虽然认识的时间长了,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深交。
自己跟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反正现在唐克是我唯一信任的人,干脆道:“我有个事儿得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