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得意地蹲在一边,点了根烟看热闹,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队伍里有些人就站不住了,身子蹭着就想往后溜。
眼看着人快散了,老爷子突然咳嗽一声,一群人都不敢动了,蔫头蔫脑地听老爷子发话。
“说是下蛊,你有什么证据?”
唐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拨起男尸的手,指甲下半部分本来该是月牙的地方都是青紫色的,颜色分明,显然不是淤青导致。
在听到了一些村民的惊呼声后,唐克翻开了男尸后脑勺上的伤口,伤口上还连着一大块带着头发的头皮现在已经黏成了一团,血肉模糊,唐克挑开了头皮后,能从脑袋上看到锯齿形的伤口。
“这是蛊虫从脑袋里面爬出来留下的伤口,”我光是远远看着就觉得恶心,唐克竟然还凑到了跟前,就差拿个放大镜贴上去看,“从这个形状来看,应该是蜈蚣蛊。”
“一派胡言!”年轻后生跳起来大骂了一句,鼻梁上的眼镜险些掉下来,“下蛊这种事情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你这么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肯定是不想负责!”
唐克“啊哈哈”地干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无比诚恳,痛心不已道:“你连玄幻仙侠羽化升仙都能相信,一只虫子的事儿你不信?”
要不是当时的场合问题,听到这话我可能都笑出来了。那后生倒是嘴硬,还想和唐克争辩,身旁的老爷子敲了敲烟枪。
唐克见缝插针道:“老爷子,你要是想听我讲道理的话,我也就直说了,我看这蛊是那老板娘下的,这就是证据。”
唐克说着,用脚踢了踢那男尸还拿在手里的酒瓶,我们曾在院子里看到不少这个牌子的酒瓶,现在进院儿就能找出来。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们,砸吧着嘴道:“你说的也像那么回事儿,可下蛊这东西都是偶有听闻从未见过,你拿这么一句话就想打发我老头子,怕是不合适。我们这一村百十来口人,总不能让你这么一句话就糊弄过去了吧?”
“哦,也对,”唐克扔了烟头儿,拿脚尖儿拧着踩灭了,摇头冷笑道:“那行,你要是不想听道理,咱还有不听道理的做法。说吧,你想怎么着?”
老头儿眯着眼睛一笑,“我们这穷乡僻壤的老农民,贱命一条也不值钱,你扔下十万块钱,这件事儿,就算了吧。”
唐克认真地点着头,颇有一副认同老者的意思,抿着嘴道:“那还真巧,我们俩呢,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唐克这话刚说完,老头儿眉头一皱,手中的烟袋锅被他反手一转,在地上用力那么一敲,十几个拿着锄头铁锹的壮汉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其中一人一个箭步已经蹿到了我眼前,只见锄头寒光一闪,车门上的玻璃就碎了一片,其中一块儿飞到我眼前,脸颊上火辣辣地疼了一下,随手一摸,手掌里就是一把热乎乎的血。
我擦了你个大爷!妈的换个车窗好贵的!
疼痛和烦躁一股脑冲上头顶,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劲儿,趁着那男人一镐头抡下来的时候,我猛地拉开车门,狠狠一脚踹了出去,那男人翻身倒在地上,我抬脚顺势踩在他肚子上,一把抢过了镐头,余光一瞥,背后几个人已经冲我包围过来,我横着手中的镐头就是一通乱挥,虽然毫无章法,可旁边的人看着这股发疯的劲儿也不敢往前凑。
我这么抡了几下,毕竟是没干过粗活儿的人,胳膊上酸疼得厉害,渐渐有些使不上劲儿了,就是这时候,身后的人突然退了两步,我就听到旁边有人大吼了一声。
“你放开!”
我转头一看,那边唐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那老爷子身边,手上一把锋利的匕首反手横在了老头儿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