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房间里的烛光,虽然那光线很是阴森,但也总比我自己在外面好,我紧张不已地咽了口唾沫,对面的唐克垂着头斜着眼看着我,表情有些阴森。
“刚才那个,”我的脑袋有点儿乱,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结结巴巴道:“不是我敲的。”
唐克不以为然,“我知道。”
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淡定,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什么东西来敲门,倒是弄得我一头雾水。
唐克胸有成竹地在香炉里插上了三根香,用火柴点燃,这香炉碗看样子有历史了,上面凝固了一层又一层的香灰,怎么也得用几年才能用到这种程度,听唐克说,这香炉碗是他从一户老百姓家里借来的。
这镇子里多半是汉人,家里都有供奉家神的习惯,盖房的时候,请风水先生选好位置,等砌砖的时候就专门留出来空位,在墙里面空出来一个两掌长一掌宽的空位,作为供奉家神的神龛。家神只是一个概念上的神,具体的形象没有过统一规定,所以大部分人供的都是一个写着家神神讳的木牌,两边再写一点保佑全家安康的话,木牌前再摆上香炉奉香,逢年过节还要摆一点贡品什么的。
唐克借来的这只香炉碗已经用了百年,到如今是传了足足五代人,暂且都不说这户人家供奉的家神如何,光是这么只碗,就有一定道行了。
三根香被点燃了之后,唐克就盯着香灰出神。
不管是唐克还是家里的老爷子,通过香灰看吉凶,这是最起码的本领,看到香灰烧出了两长一短,唐克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努着嘴指指门外,“你再出去一趟。”
这次我是说什么都不敢出去了,谁知道走廊上有什么东西。可唐克哪是能轻易饶人的主儿,听我说完,唐克冷笑,“那东西已经认了你的血,你现在不出去把事情解决了,就等它晚上进被窝里找你吧!”
见我不相信,唐克斜眼瞥着扣在地上的碗,“不信你去看看,碗里的血是不是没了?”
我将信将疑地来到门口,翻开了空碗,一时间惊奇得长大了嘴巴,只见那碗里一干二净,连血滴在上面的痕迹都没有,只能隐约看到很浅的血迹被抹了一道的样子……不对,准确来说,那道血迹看起来更像是被舔干净的。
事已至此,我觉得唐克打一开始就是故意把我骗出来给他当枪使的,心里把他祖宗八辈儿骂了个遍。
看着唐克脸上得意的坏笑,我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硬着头皮来到了走廊上。
唐克站在门口,一只手抓着门,“这次碗口冲上。”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碗放好,他眯着眼睛笑道:“see you later。”
说完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按理来说这次我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反倒更加恐慌,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基督耶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应,总觉得身边毛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附近,走廊里的温度也仿佛下降了至少三四度,冷得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几乎是数着秒数等着,但这次的时间要比上次长一点,等敲门声响起第一响的时候,我觉得心跳都差点儿快暂停了,冲刺一般到了门口,就在我的手已经碰到门的时候,房门还响了一声,也就是说,在那一刻我和“那个东西”可能就站在一起,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有余悸!
我推门的时候,唐克已经等在门口,把我放进来之后,唐克出门把碗端了起来,我看他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疑惑地往碗里面看了一眼,不由得咋舌,刚刚还空无一物的碗里,现在已经盛满了一碗暗红色的血水,特么这脏东西是学过魔术的吗?!
男人也被唐克这本事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唐克这把戏是怎么变的,男人是没体会到我在外面那心惊肉跳,瞪大了眼睛还等着唐克再来一段儿呢,就看唐克把那碗血水随手放在一边儿,拿起了桌上的西红柿,用针在西红柿上扎了几个眼儿,把果汁儿挤在了稻草人身上,果汁一下就被吸得一干二净。
唐克紧接着把稻草人放在了两根蜡烛上,分别用两根蜡烛烤了烤稻草人的左脚和右脚,草上冒出了黑烟,还不等我看明白唐克到底在干嘛,坐在一旁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声,抱着脚底怪叫起来,在地上死命乱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