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有时候是一路被人追着,还有跳楼飞天的惊险场面,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却怎么都醒不过来,最后干脆放弃了,任由这梦天马行空地做着,直到我梦见老爷子。
梦里那是一个叫不上名字的荒山,山上还有好多四通八达的小山洞,老爷子在山洞里穿梭,我就跟在他身后,可怎么跑都追不上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就在紧张得要命时,前方突然又出现一个人,我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个老爷子!
这俩老头儿突然掐在一起,俩腿一蹬,俩个都躺在地上不动了,我绕着这两个老爷子来回转悠,俩人穿的衣服、脸上的长相全都一模一样,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说不出的不对劲儿!
好像两个都是,又好像两个都不是……就在这时,俩老爷子突然同时睁开眼睛,冲我扑上来,一人拽头一人拽脚,就要把我撕开!
梦境进行到这儿,我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就醒过来大喘粗气。
刚睁开眼睛我就看到唐克那张大脸,他这会儿正坐在我的床头,掀开我的被子盯着我看,他的脸距离我不过二十公分的距离,吓得我往后连连往后缩了一下,瞪着眼睛一脸郁闷地看着他,“看个屁,不收费啊?”
唐克撇撇嘴,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他的床上这时候放着一些钞票,唐克见我醒来,又回去把钱拢成一沓,往手指上吐了点唾沫,专心致志地数了起来,一脸专注的财迷相。
我顾不上唐克,伸手去摸手机,昨儿从宾馆吧台上借了个充电器,手机总算是开机了,可是我刚拨出去个电话,就听到那边提示欠费停机了……
尼玛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我顺手摸起来桌上的座机,掏出老爷子的手机找到广兴古货那个电话,试着又打出去一通。
被那个梦搞得我心慌,总怕老爷子会出事儿,可是又联系不上他,就觉得只要能联系上和他稍微贴边的人,心里能稍微好点儿。
看我拿起电话要打,唐克勾勾手指头,让我把电话开了免提。
提示音响了一阵,对方没接,我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打开电视,时间已经是中午,电视上正播着美食栏目,我觉得肚子里咕噜直叫,坐起身看着唐克道:“日照三竿,饭否啊?”
“你先去洗手间。”唐克头也不抬,手里的钱明明已经数完了,他恋恋不舍地翻过来又数了一遍。
唐克也不告诉我去干嘛,只说让我看看就知道了,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将信将疑地进了洗手间,立马看到我的胳膊和胸前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猛地一看就像纹身一样。
那纹路从小臂一直遍布到胸前,就是昨晚冒起来个血泡的地方,纹路呈墨色,很是清晰,一路蜿蜒,还有些花纹,难怪唐克大清早盯着我看!
我几乎是冲出来的,指着胸前道:“这什么玩意儿?”
“蛊虫在你身体里爬啊爬,留下了爱的印记……”唐克一边说还一边用手势比划,形容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看得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那这东西会有什么影响?”
唐克摇头,我以为没事儿,刚想放下心来,他却补刀道:“我不知道,八成会死,八成会残疾,但是肯定不会变帅就对了。”
用唐克的话来说,反正蛊虫是死了,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些纹路是蛊虫爬行时留下的毒,对于我的身体到底会有什么影响,还需要他亲自临床观察之后才能下结论。
我活动活动筋骨,又研究研究那东西,虽说不好但也没发现不好在哪儿,干脆先放在一边,又打通了广兴古货那人的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一阵子之后,那边传来一个声音,虽然只听过一次,但是我对这声音印象已经很深了!
唐克摆手,这次让我说话,就听那边轻轻咳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