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那小村落,看到有外地人进来,本地人都感到很惊奇,家家户户正在吃饭,都抱着碗站在门口饶有趣味地打量着我和唐克。
唐克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汉子上前问道:“兄弟,咱这地方主事儿的是哪位?”
“找村长嗦?”汉子应了一声道:“那是我爹唻,带你们去。”
汉子一直看着我背在身上的女人看,却始终没有搭把手的意思,后来唐克告诉我说,在这些偏远的小地方,一定要学会避嫌,就比方说问路,能找男人问,一定不要找女人问,同样的,我们带来的女人,他们也会保持距离,这并不是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
汉子看起来有三四十岁了,南方的男人,长得精壮,皮肤相对比北方男人要好一点,没那么粗糙,乍一看也分不出来年龄,他带着我们绕过几栋房子,来到了一座尖顶的小木楼前面,我就看到汉子对着里面吆喝了一声,喊道:“阿爸!有人来,有外人来!”
里面走出来的是个佝偻的老汉,胡子一大把,看起来七老八十的,他们这个地方不叫村子,叫坝子,这人就是坝长了。
将我们引进来之后,我把我们遇到的情况给坝长解释了一下,说是妇女中蛊了。
坝长一把子年纪,毕竟是个明白人,听我们这么一说完,坝长将我们拽到了一边儿,说前面的林子里住着个草鬼婆,是会解蛊的,让我们去找找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坝长的儿子带我们来到了村口,给我们指了下方向,我一看,下巴掉在了胸前--那不就是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小房子?还要再跑回去一趟!
本来坝长还想留我们吃饭,现在也顾不上这些,我放下女人,和唐克石头剪刀布,这厮三局两败,认输之后才怨声载道地背着妇女往小房子走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山间的小路坑坑洼洼,我们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直走到那小房子门口,我这才发现,刚刚我们下来的时候角度不同,现在换个角度来看,这房子是坐落在一个土坑旁边的,层高竟然还挺高,房子背后还有个地窖,上面盖着石板。
想到这是草鬼婆的房子,我就有些胆寒,更何况还是晚上来造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连忙退回来一步,问道:“有人吗?我们是阿公介绍来的。”
阿公说的就是坝长,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们报上他的名字,看在他的面子上,想那草鬼婆也不会给我们下蛊。
门是一扇木头门,常年经受风吹雨打,门板已经被抛光了,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亮,但是门板松散摇摇欲坠,我敲的时候很小心,生怕把门给敲下来。
等了约莫有一分钟,房间里仍旧没有声音,我和唐克对视了一眼,草鬼婆的房间,最好还是不要擅闯,唐克喊了一声道:“阿婆,米里生虫了咋个办?”
唐克是用南方口音说的,我还没听过他说这种方言,乍一听,还以为不是他在说话,看我纳闷儿,唐克解释道:“这是行话。”
解蛊这一行,也有这一行的行话,通常用这种话问人家是不是能给解蛊,说的隐晦,也不会直接指明对方是草鬼婆,凡是行内人,一听这话,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
可是问了半天,里面还是没有声音,唐克眯着眼睛深吸了口气,十分郑重地开口道:“依我的经验来看,里面应该没人。”
我信了你的邪……都到这程度,傻子不知道是里面没人?
一直以来,我对草鬼婆都有种抵触和敬畏,擅自进门这种事儿,总害怕被人抓到了会被报复,突然给我们下个蛊什么的,可是也不知道唐克是自信太足还是神经大条,居然推着门直接就进去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我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把妇女放在一旁的土丘上,拿出手机照明,探头进了土屋里面。
说是土屋,看起来简直就像个窑洞,没有窗户,唯一的光线就是我手里的手机,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儿,房间四周贴着墙摆放着桌椅板凳和一些瓶瓶罐罐,还有供桌神龛,不过没有床,看样子这个什么草鬼婆应该不在这儿住。
唐克一进来,熟络得像进自己家后院,到处翻找起来,我看了一眼,无奈道:“你特么这是做贼做习惯了?”
“这叫搜寻调查!你懂不懂?”唐克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我还要再说,就看他举起了一个小本儿,喃喃道:“不去探索,你哪知道人生多精彩?”
我往他手上一看,看到唐克手上,拿着的是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