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云里雾里的,我不明白疯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心情也有点儿急躁,本来都到这时候了,正是步步为营的紧要关头,还哪儿有时间和他打什么哑谜?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几个人已经往我们这边走来,我一抬眼,刚看到为首那人,脚步一下便停了下来,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砸了一下似的。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前方,来者不是别人。
思维好像一下停顿了似的,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老爷子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很是热情地将我拥入怀中,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是感觉是真的,在老爷子抱住我的一瞬间,我恍惚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初还在家里的时候一样。
“好像长高了?”老爷子松开我,将我打量了一遍,“嗯,结实了!”
他的话语,就像一个和晚辈分别已久的长辈说出来的,话语声非常亲切,听不出任何破绽,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有点儿湿润,脸上却仍旧挂着笑:“没想到我这老骨头还能见到你。”
在这一瞬间,很多事情似乎都要被推翻了,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恨不得将我之前听到的所有“谗言”都告诉他,想趴在他的膝头诉委屈。
可我没有。
那些事实真相,那些资料、文件、档案和记录都告诉我,他是假的,他叫章琢。
我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这些事实,不是为了憎恨他,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有一些余地,我不能掉进陷阱,也不能将他置于死地,但是这一次过来,肯定有一些事情要做出了断,或者是生死,或者是离别,我要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再陷进去。
人会对自己熟悉的事物感到亲切感,甚至不论真假对错就一股脑相信,更有甚者,明知道是错的,却因为不想离开熟悉的环境,而一错再错下去。
最后一种,很显然非常容易成为我的选择--刚刚这个想法的确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现在再一想,简直冒了身冷汗,自己 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差点儿再次摔回去。
我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望着老爷子,我没办法笑,面前这个人是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演戏,而我拙略的演技在他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必然是瞬间便会察觉到破绽,与其这样,反倒不如什么都不做。
老爷子稍稍愣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累了吧?也是,先去休息一会儿!”
说着,老爷子转过身在前面走着,旁边的疯子暗地里掐了我一把,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越是往驻地走,路上碰到的人就越多,他们都在低头忙碌着,有些手里还拿着高科技的测量仪,在地上寻找着什么,来回往复,好像一只只忙碌的蝼蚁。
细细数下来,整个驻地里大概有三十来号人,我仔细地看着,发现这些人里有一多半都是外国人,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声,心说不好,对方的人数比我们多,如果真是要出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在人数上首先就被K.O了,更何况还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
我跟在老爷子身后,穿过一个个帐篷,驻地里有发电机,四处灯火通明,但是边缘处的一些帐篷显然已经被废弃了,黑漆漆的一片,我粗略地数了一下,大概有四五顶帐篷是废弃的,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以来,最少已经莫名其妙地死了十几个人。
走到差不多是在驻地中央的地方,老爷子带我进了一顶帐篷,指着地上的睡袋,让我就在里面休息。
我顺从地点点头,随便洗漱了一下之后躺进去,这种顺从简直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现在我只是觉得太累了,我只想休息一下,然后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尽快地恢复正常的思考。
躺在帐篷里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很快听到老爷子和疯子在帐篷里面的低声交谈,他们并没有避着我,这倒是让我觉得心里还算舒服。
“找到什么了吗?”这是疯子率先开口发问的,老爷子很快便给出了回答,“没有,但是肯定不是那个墓,那个墓里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