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说着这些,我感觉心里很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沈先生,你说的固然有你的道理,但是我也有我的考量。坦率的说,你们公司眼下的情形咱们都清楚,近期股价连续暴跌,你猜测有人在蓄意做空也不是没有可能。甚至说直白点,这次停牌,面上说的是为了澄清网络上关于你们产品质量的问题,可实际上我觉得恐怕是防止股价继续下跌的用意更大一些吧。就眼下这种局面而言,一旦复牌,股价十有八九还要继续下跌,至于会跌倒什么位置,咱们都不好说,但是有一点,在股价下跌过程中,如果我们顺势去接,只要掌握好技巧,我不认为最终的收购价格会达到每股两块五毛。当然了,你说的咱们直接交易,我们可以省下不少事,这倒是很关键的一点。要不这样吧,沈先生你看你明天有空吗,我目前在彭城有点事情走不开,你要有空的话就屈尊到彭城来一趟,咱们当面再细谈一下如何?我对你的提议总的来说还是有相当兴趣的,只是价钱方面我觉得还要再商量商量。”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常总你觉得什么价钱比较合适呢?”
我撇了撇嘴,正想告诉他我的心理价位,可转念一想,不能操之过急了,还是要多牵着他的鼻子跑一跑。一来他一旦被我牵住鼻子,气势就弱下去了,这样我的议价能力就上来了。二来虽然我也急着在东华纺织的股票复牌之前把这事谈妥,但是他并不知道我的这番心思,相反我却已经隐约猜到他的处境了,现在时间对于他和我是公平的,都很紧张,但是他心里比我更着急,因此我反而要尽量沉住气、尽量拖延,我越拖他就越急,他越急就越有利于我杀价。
于是我故意慢条斯理的说道:“沈先生,你这问题一时半会儿我还真的回答不了,因为我这段时间虽然对你们公司的股价走势也有所关注,但是并没有太多深入的研究分析,这一时半刻的你要我说出一个我认为公道的价钱来,有些让我为难了,我得跟我同事们商量下,再请我们公司负责相关工作的同事给做个评估,这样我心里才能有个底。做这些事情都需要点时间,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请你明天到彭城一行,一来咱们可以面谈,什么都好说。二来这个时间正好让我准备一下。”
他又沉默了一下,我感觉他似乎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听他答应道:“那好吧,我明天就去一趟彭城。”
“有劳沈先生了。”我答应一声,略微一琢磨,又说道:“我明天上午可能没空,不过沈先生你从绍兴过来的话,最快也要下午才能到,那你看咱们明天下午四点在彭城的小南湖酒店碰面如何?”
“嗯,好吧,我知道了,那明天见。”
“沈先生明天见。”我答应一声,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