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你太放肆了,竟敢这么对我说话!”陈媛媛气得伸出又细又长的指头指着雷安的鼻子骂起来。
雷安轻轻地直摇头,一时还真是无语了,“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小的只是提醒你,怎么就成了恶人的呢?”
“提醒?”陈媛媛气得浑身簌簌抖,“你..............你这是在拐留抹角地骂我吧!”
她最近本来火就大,见不到心爱的将军,在这里又被她最瞧不起的下人辱骂,叫她如何能忍受心中的怒火!、
“骂你?”雷安夸张地睁大双看着她,好半晌这才扯开笑脸,反问起陈媛媛,“夫人,我刚才有骂您吗?就是借我十个胆,小的也不敢骂您啊!”
一直被陈媛媛看不起的下人,此时骂人的水平可比她高明多了,
瞬间,陈媛媛气得差点没有昏过去。
“雷安!”正在这时,书房里头传来几声叫唤。
雷安脸色一紧,满是紧张,便抬脚走到房内回话,“将军。”
“进来!”雷均严厉的嗓音从书房里传来。
“是!”雷安欲推门进去,又瞧了一眼陈媛媛一眼,再对看门的侍卫吩咐起,“等我先进看看将军的意思,如果将军同意了,你再让她进去。”
“是,雷大人”侍卫立即会意了,喜乐乐的,满脸春风地看着一旁气得抖的陈媛媛。
雷安却懒得再去看陈媛媛的反应,立刻推门而入.............“将军,你叫我?”雷安一走进房风,但看见雷均已由座位起身了,走到门口,“是不是门外的声音吵到您了?”
“你让她进来吧!”雷均的声音满是冰冷,口气不甚厌烦地命令起。
这个烦人的女人,这么晚了,还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太烦了!
陈媛媛进门一见雷均便软下身段,满脸委屈地朝他的身子蹭去,可惜雷均对于女人从不怜香惜玉,轻轻一闪,便让陈媛媛扑了个空。
“将军,媛媛来看您,您不高兴吗?”陈媛媛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断地抽泣起来,并不时地以媚眼直勾勾地冲向雷均,她就不信他就天生的铁石心肠。
雷均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问起,“这么晚,你来何事?”语气非常冷淡。
“妾身是看你,我看天都这么晚了,将军还在忙公务,媛媛心疼了,便想来看看您。”说完,冲雷均露出妩媚一笑。
雷均脸色深沉,眸光锐利地看着她,眸子的最深处满是烦躁与不悦,“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身子一颤。
“媛媛只是好久都不曾见到将军了,人家想你了嘛!”倘若今天不冒犯地前来,真不知何年马月才能见到雷均了。
“你想见我?”雷均抬眸看向她,冷漠地问起,“何事?”
最近,他被那个逃走的女人折磨得火冒三丈,脑子里都是她,这是其他女人都不能给他的滋味!
“将军,难道媛媛非得有事才能见您吗?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的男人吗?”陈媛媛有些吃味地叫道。
她是个女人,当然隐约地感觉到将军的冷漠是从何而来,可是她爱这个男人,只要那个践人不在他的身边,他对她再冷漠,她也能忍受!
“那好,现下你见到我了,可以出去了。”雷均面无表情地道,并低头继续看木桌上的文件。
这个女人太娇纵,倘若不是看在母亲喜欢她的份上,他早就把她赶出府了,现在,他肯耐着性子听她说话已经很不错了,要是她再不知好歹,他便不会再念着旧情纵容。
雷均的无情使陈媛媛瞪大了双眼,好似很难相信他真对自己这般无情,好歹她陪了他这么久,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他,打点雷府的一切,怎么他就对自己这么无情?
“将军,你怎么对媛媛如此冷漠?”说完,佯装伤心哽咽起来。
“有谁深夜被个不识相的女人纠缠还会有好脾气?”雷均讽刺起来。
“别这样嘛!将军,人家只是太想你了,才会这么心急的!你就愿谅媛媛吧!”
“我可从来没叫你想着我!”雷均无情地道。
“媛媛是心甘情愿的。”陈媛媛忙忙不迭地说,继续伪装本性,妩媚地道,“媛媛真是心里实在是太想你...............”
雷均撇嘴冷哼一声。
“媛媛,以前你父亲把你送给我时,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是最清楚了,以后你得知分寸些,不然.................”雷均干脆把话给挑明了说,倘若她再敢死缠着他,就休怪他翻脑无情!
“将军,你....................”陈媛媛再也忍不住不了,脸色突变。
“媛媛,你是个聪明人,不要让我把话讲得太明了。”雷均冷笑一声。
陈媛媛的脸色青得不能再青了,简直气到了极点!
“将军,你样对媛媛,简直是太伤媛媛的心了。”见雷均如此冷漠无情,她恨不得上前去毁了他那张令她她神魂颠倒的俊容!
“好了,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先下去吧!”他声音隐含着怒气。
见雷均无情地下了逐客令,陈媛媛不禁一阵抖瑟,她便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因为她十分清楚雷均的手段和势力,她也能太过放肆。
“哼,你就是心中还想着那个女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属于你!”陈媛媛在心中冷哼。
陈媛媛轻咧开小嘴,可惜脸上却怎么也挤不出一丝笑意,“现如今你这般对我,你的心中是不是仍然在想着那个王绮珍?”
见这个娇纵的女人又提起那个女人,雷均顿时便怒火丛生,“我想不想她与你有关吗?”他冷笑,“你要掂掂自己的份量,你有何权利来干涉我想谁的权利吗?”
“将军.............”陈媛媛眯起双眼,努力并用力地挤出几滴泪花,“我跟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什么都不曾求过你,你犯得着每次见面,都如此对我吗?”
说着,妖娆妩媚的小脸上满是泪花。
“这些都是你自愿的。”雷均寒意声道。
陈媛媛的小脸瞬间变了色,“将军,我来不是和您吵架的。”过了半晌,她又压制住心中的怒意,刻意放柔了语调,“我们以前那么恩爱,我也搞不懂,现如今我们怎么会变成如此,不要这样,好不好?”
她缓缓走上前,妖娆地用丰满的身子刻意地贴着雷均强壮的手臂。
雷均紧瞪着她,冷冽的眼眸却因为这极为亲密的肌肤接触而转为更加阴沉。
这么近的距离,挨着心爱的男人,看到他的剑眉牢牢地皱起,她好像伸手前去抚平他,他是为了那个女人而烦恼吗?
陈媛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上他的眉眼,轻轻的,柔柔的,想去熨平那紧紧蹙起的眉心。
这时,正闭上双眼想事情的雷均,陡然睁开双眼,感觉她的肢体触摸,一把牢牢地紧抓她的小手,接着便紧紧扣起她柔嫩又纤细的手腕。
“谁允许你碰我的?我让你这么做了吗?”他用极其冷漠的语气问起,那残忍而又冷酷的眸光直直地射向她,令她胆战心惊。
“我.............”她嗫嚅着,那紧扣着她细腕的厚掌犹如铁钳,力道大得令她泛疼,她快要痛得哭出声来。
“你以为你是我的谁?”雷均冷冷一笑,“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他用力地甩开她的手,并用修长的手指指向门外,“马上出去。”
这是一个多么冷漠的男人啊!
却又让她爱得无法自拔!
又爱又恨!
因他冷漠的话语,陈媛媛原来满是柔弱的眼眸却在刹那间凝成肃杀之气。
但她还是努力地压制住了,目前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可选,一、离开这个男人,显然她是不愿意的!第二、忍住怒意,迁就他。
在她的潜在意识,她选第二种。
陈媛媛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地盘计筹算起对策。
雷均并不是那种寻常可对付的男人。
她不想失去心爱的男人,因此以后她要更加要小心翼翼,以确保自己不被他更加厌恶。
但是雷均的无情,终究让陈媛媛的爱意,包裹了一层潜伏的恨意。
看来那个践人在他心中还有地位!
她还以为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她就能彻底地霸占雷均,现在看来事实绝非如此。
努力平息了放久,等她完全克制住情绪,又幽幽地出声。
“将军,您难道把媛媛从前的好,都忘记了一干二净了吗?就算你对我如此冷漠,可我还是愿意不顾自己的尊严来讨好你,你就一点也不念旧吗?”她边说边仰着脸,睁着泪眼迷蒙的水眸风情万种地看着他,接着又柔声地道,“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媛媛是真的爱你啊!”
“爱我?”雷均嗤笑一声,低嗄地道:“往后不要随便进入我的书房,以后不允许再提那个女人!”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她陡然转过娇躯,大声地道,“我比那个王绮珍和丁慧玲更爱你,而你从来都不肯相信!”她紧眯起眼,紧抿着红唇,语气已不再温柔。
她万万不能忍受,自己所爱的男人居然会对那个践人念念不忘记。
在陈媛媛的心中,她始终不不愿承认自己妩媚妖娆的容貌会不及那个践人的清丽秀气。
陈媛媛自认在整个扬州城,比她娇贵又妖娆的花儿少之又少,何况那个女人又不爱他,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能被一个杀人凶手轻易夺走了她的男人,岂不是可笑至极的笑话?!
“那是你自以为是的爱,总而言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轻易地来找我!”
“将军............你.................”陈媛媛怨恨地瞪着她心爱的男人,方才温柔似水的眼眸此时却是一片锐利。
但只是一瞬之间,她就恢复了平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让她的男人察觉她眸中稍纵即逝的怨毒。
“将军。”她的语调又转为哀怨温柔,眸中盛满了凄楚与悲伤,“别再让媛媛心碎了,也许你现在不相信,但将来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明白我有多么爱你,为了你我愿意倾其所有,我的付出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
“那将军你好好休息啊,改天媛媛再来看您!”她勉强露出妩媚的笑意。
“嗯,下去吧!”雷均面无表情地回。
陈媛媛强颜欢笑地退出书房,她越想心底越不甘心。
挟着满腔的怨气与怒火,脸色阴沉的陈媛媛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想不通她到底哪里不好,雷均不爱她,那王绮珍只不过是一个仇人的女儿,凭什么能得到她男人的倾心?
不过将来,那个践人只能待在残暴无比的王子俊身边。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露出深深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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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千里之外的京城
明月夜,花廊下。
“爹爹,今天您自从宫中回来后,怎么一副心事重重,长吁短叹的模样,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说话的宰相府丁修明的最小的儿子,
也就是丁慧玲的弟弟--------------年仅十四岁的丁小波。
他和丁慧玲一样,长得都是那种比较清秀的类型,一身奢华又典雅的珠光缎袍子,乌黑如墨的长以玉冠绾起,腰系紫玉带,全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贵族公子的气息。
爹是当朝的宰相,一向深得皇上宠信,皇上也很倚重他,到底生了何事能让他老人家如此忧心冲冲呢?
“小波,唉,最近你姐姐也不稍封信回来,爹爹很是担心。”丁宰相的脸上满是无奈,“这些时日,宫中的王贵妃风头正劲,尤其是她又刚刚生下了一个小皇子,更是春风得意,你皇姑母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啊.................”说完,丁宰相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提起这些,丁小波不禁一阵火大,都是那个王贵妃害得他们全家不得安宁,他好想远在扬州城的姐姐啊,都好久没有见到她了,“爹爹,还是让姐姐回来吧,小波好想姐姐啊!”
宝贝儿子的话一落,丁宰相顿时便老泪纵横,“爹爹也想慧儿啊,她是爹的心肝宝贝,是爹的掌上明珠,从小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却为了整个丁家的未来而长途跋涉到陌生的扬州城,是爹爹对不起你姐姐啊!”
说完,泪水顺着老脸一直流淌个不停。
“爹爹,不要伤心了,姐姐好样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倘若姐姐是个男子的话,肯定会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我为姐姐而骄傲!”丁小波试图安慰伤心的父亲。
“小波说的对啊。”
“爹爹,你素来聪明过人、足智多谋,快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帮皇姑母吧?”丁小波像个大人般急急地说起。
丁宰相的伤心而神情深沉显得阴森,微微咬牙切齿,“我绝不会让那个王贵妃的阴谋得逞的,你不要担心了,爹爹还有筹码。”
丁小波见父亲的笑容令他有些毛,忍不住脱口而出:“爹爹,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啊?”
“小波,不是爹爹不告诉你,只是你还小,有些事情爹爹不想让你知道,是为你好,等以后你长大了,再帮爹爹分担也不迟啊。”说完,丁宰相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儿子,露出了欣慰一笑。
“爹爹,那现在朝中的争储是不是日益激烈了?”丁小波急切在关心道。
“激烈那是必然的,我们丁家算是和他们王家杠上了,昨日在朝上我拼死为你皇姑母坚守分寸不退,那个王贵妃仗着自己受宠,但我们丁家绝不会受迫于她的淫威之下,她现在让她的胞弟南下,借机将江南一带的重兵和势力揽于手中!休息!“丁宰相气得口沬横飞。
“爹爹,您当心身子。”丁小波轻拍父亲的肩膀,“堂堂大宋岂会让一个女子兴风作浪?”
丁小波见父亲情绪激动,但激动地安慰起他来。
“小波,你说得对!”见儿子安慰起他,他顿时老泪纵横地看着心爱的儿子。
“爹爹,你就不要难过了,年纪都这么大了,要注意身子。”丁小波从怀中掏出绢帕,轻柔地帮父亲擦拭泪水。
“爹爹千万个感慨呀,现朝中的王贵妃对太子之位虎视耽耽,你姐姐又远在扬州,可你又年幼,爹爹就缺个得力帮手啊!”丁修明感触良多,叹着气道。
“哦,对了,”丁修明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忙定了下神,说道,“你姐姐上次来信提到了京城第一公子----------金飞立,让我们有事可以去找他,只是目前............”
“只是什么?”丁小波问起父亲。
“只是这金公子是皇上的近臣,爹爹不便公然去联络他,怕教那王贵妃知晓了,又到皇上那边嚼舌根,这样对你皇姑母更加不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