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子是出身高贵的大宋国舅爷,而我只是个下子,哪里跟哪里,完全不是同一条水平线上的人,也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
“谁说的,在我看来有些下人远比身份显赫的人高尚得多了。”在王绮珍的观念之中,从未有过什么阶级之分,以前她就和自己的丫鬟情同姐妹,人人平等,哪有什么高低之分啊。
也许是她天性恬淡温柔,看得比较透吧。
“公主,奴婢问您话,您怎么扯到奴婢身上了。”静儿有些脸红地回。
“静儿,那你要我说什么啊。”王绮珍好脾气地回起。
“我的好小姐,您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怎么这么糊涂呢?”
“今天的小米粥尝起来味道挺好的。”王绮珍转移话题地说。
“我的好公主!”静儿气得真跺脚。
她很想问问公主心中有没有公子,却话没有问出来,却还被公主逗得满脸通红。
“好了,静儿,有话慢慢说吧,当心气坏身子。”王绮珍温和地笑起来。
“公主,您以后总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一个人也可以啊!”她微笑地回。
“公主,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静儿老气横秋地道,好似自己是个过来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暂时还不考虑这些事。”王绮珍温婉地澄清。
“那公主怎么一直抗拒呢?”静儿又不死心地问起。
“静儿,你今天怎么一个劲地问这些啊,依我看应该早些把你给嫁出去,至于我嘛,你就甭担心了。”王绮珍又吃了一匙粥,无奈地一笑。
“公主,您怎么又扯到静儿身上了。”静儿的脸又红了。
“你还脸红了,这有什么好好害臊的呢﹖”王绮珍的水眸里满是捉弄的笑意。
“静儿,既然我们都没有嫁人的意愿,那么对于婚事,我们就此打住吧!”
“公主,奴婢实在是说不过您,奴婢先下去了,去给您端杯参茶。”静儿说完,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嗯。”
今天什么话也没有从公主的口中套出,静儿只得耸耸肩膀,无奈地退下。
王绮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之中又浮现起那个男人的俊容。
她的心有丝被绞拧的同时,却还隐约有种深深的落寞茫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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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在走入末路之时,往往会做一些非常荒唐的事情,雷均也是一样。
当他再次来到雷安为他安排的扬子江畔红楼的包间时,他果断地选择了一位容貌有些相似王绮珍的女子,只因她给了他那个女人吝于给予的一抹微笑,他僵硬又冷淡的身心凄惨地拥抱那具温软躯体,以此来驱赶那空得慌的寂寞。
可那一个又一个的假意欢笑的女子都是金钱得来的,欢场女子大都是趋承献媚,奉承卖笑,毫无一丝一毫的真心,他有时也怔怔望着那一张张虚情假意的欢笑,可鱼水之欢过后,心里更觉得空虚无助。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忘记那个该死的女人,于是,他便处处留情,到处逢场作戏,青楼女子,良家妇女,卖唱女.............纵情于欲海之中,荒唐的行为一日比一日更厉害,他很想回头,可是他痛苦,心里总是无时无刻地想念着那个女人,再也回不了头了。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王绮珍一个女人,他一点也不在乎怀中抱的是谁,只要不像那个残忍无情的女人就好,他就不会被冷漠拒绝....................为什么他非要她?
这些欢场女子最起码能给他一丝柔情与甜蜜,不会那么冷漠。
酒醒纵情以后呢?
还是一如既往地孤独寂寞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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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华的皇宫之中
皇后寝宫
身着一层又一层的以黄金缕丝编织、银线苏绣,华丽富贵的牡丹花滚边,典雅尊贵像征权力的凤凰图案环绕整个衣袍之上,给人以端庄大方高贵优雅奢华的视觉感受,却也沉重得好似一副华丽的枷锁,牢牢地禁锢了她的一生。
曾经她和皇上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渐渐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远,两人之间的绵绵情意也越来越淡化,这些年来,她看到皇上身边的美人越来越多,一个比一个受宠,猛然之间,她觉自己的这个皇后头衔也只不过是一只身份尊贵的令牌而已,文武大臣只会感到尊敬、肃穆,高贵,甚至冰冷,可又有谁能真正了解她心中的苦呢?
皇上日日夜夜抱着自己心爱的美人,却从来都不曾来真正关心抚慰她内心当中的寂寞和孤独。
到最后,到最后却连这属于她的储君之位都要来掠夺。
思及此,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剧痛令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丁皇后一手紧紧捂住心如刀绞的胸口,几次试图深深地吸口大气,奈何全身都紧紧地惊鸾起来,视线之外一片模糊,一片漆黑,锐利又冷漠的美眸蒙上了一层迷雾,那是即将夺眶而下的泪水,但她得压抑住自己------------------------
不,她不可以掉下眼泪!
因为她是大宋的皇后,哭了表示她绝望,沮丧了,那只会成为敌人取笑的把柄!
这时,丁皇后的心腹宫女手捧着一碟放满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缓缓走进来,动作轻柔细心地在名贵的紫檀木上摊开来,有绿豆糕、山楂糕、酸枣泥糕................
每一份糕点都来自宫庭御厨的巧手,几份摆成一碟,精致又好看,像一排排莲花绽放的姿态。
“皇后娘娘,您尝尝,这是刚从御膳房送来的。”
“嗯,先搁着吧。”
“皇后娘娘,最近您身子不太好,奴婢看您总是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这样会把身子给憋坏的。”一旁的宫女关切地道。
闻言,丁皇后一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压制住心头那怒意与裂肺的心痛,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意。
最近她都好久没有见过皇上了,那个妖妇最近得宠得很。
想到这里,她的纤手不自不觉得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