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也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屋后有一条小溪,看来房子的主人是有意把茅屋盖在这里的。最意外的是,墙角的米缸里居然还有些米,而且没有发霉。
沈如从里屋走出来,对七夕说道:“七夕,你先到里屋清扫一下,这里一应俱全,我们还是先帮这位公子包扎伤口吧。如果是猎人住的房子,应该会备有日常药物,我来找找看。”
七夕答应着就进里屋清理去了。沈如四处仔细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墙上挂着的一个破旧的布兜里,找到了一瓶金疮药。
“真的找到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还有没有药效,不过总比没有强。”沈如微笑着对那人说道。
“嗯……对了,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姑娘呢!”那人目光恳切的问道。
沈如略一迟疑,略带羞色的答道:“我家姓沈。公子怎么称呼呢?”
“本…呃…我…我…叫霓庵,满洲镶红旗。沈姑娘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霓庵…霓庵……”沈如轻声重复着,稍倾便记了起来,她忙掏出那块玉佩,看到上面刻的正是这两个字。
“哦,还给你,那时太慌乱,稀里糊涂的就给装起来了。”沈如浅笑着把玉佩递了回去。
“不,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就算是答谢沈姑娘方才的救命之恩吧。”霓庵坚决不收回。
“你别再提什么救命不救命的了,今天你不也是拼死救了我们主仆二人么,大家扯平了,你快收回去吧,无功不受禄。”沈如继续推辞道。
“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是我连累了两位姑娘,让你们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我心里万分歉疚。”
“如果没有你,今晚我们单独在庙里碰到那三个人,恐怕更危险了。”
“无论如何,这玉佩送出去了,就断断不能收回!沈姑娘把它收起来吧,如果将来急着用钱,就是当了它,也是值几两银子的。”霓庵笑着说道。
沈如见他执意不收回,就轻轻点头收了起来。
七夕已经打扫完了,主仆二人便将他扶进了里屋。
沈如让七夕去屋后打些清水。因为霓庵身穿盔甲,要想清理包扎伤口,就得先脱去它。沈如迟疑了一下,心想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之防了。
那些伤口上的血有些已经凝固,与盔甲粘在了一起,沈如生怕牵动霓庵身上的伤口,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忍之情。她小心翼翼的帮霓庵脱着外层的盔甲,不时抬头看看他的脸色,看他是否难过。霓庵却哼都不哼一声,他看得出沈如的不忍,为了让她安心,自己的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
盔甲终于全部脱下来了,霓庵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染得鲜红,伤口的皮肉往外翻着。沈如打心底里敬佩这个人的忍耐力。
七夕已经把水打来了,她又撕了些干净的布条,一一放在床边。沈如轻轻的将霓庵伤口周围的衣服撕开,然后拿了条干净的手帕,沾上清水,给他仔细清洗伤口。
“你可得忍着点啊,必须要把这伤口清洗干净。我知道,一定会很疼的。”沈如轻声说道。
“没事的,你用力洗便是,我不怕疼。”霓庵笑道。
沈如拿着手帕,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长长吸了一口气,才开始为他清洗。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不疼呢,霓庵是故作镇定,他咬紧牙关硬挺着。
沈如看到他大腿上紧绷着的肌肉,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疼。她皱着眉,十分的不忍心,边清洗,边用嘴轻轻的吹着伤口。霓庵看着她的样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过的柔情与关怀,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之情。
“疼你就喊出来吧,别强撑着了。”沈如的手有点发抖。
“放心,我没事。战场上三天两头受伤,我都习以为常了。”霓庵咬着牙根,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安慰着沈如。
沈如抬头看了看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盆水很快就变成了红色,七夕又换了一盆干净的,她在一旁帮忙,不觉得跟着直咧嘴,也对这个人佩服极了,这么重的伤他居然哼都不哼一声。
沈如将他胳膊和腿上的伤口洗干净,又上好药包扎起来,等这些都忙完,居然都到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