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第二日就动身回杭州了。临行前,沈思茗将方莫倾还回的那幅画交给了自己的姐姐,姐妹俩看着画里的父母,又是好一通感慨。沈思茗将方莫倾给的那些银票都要给沈筠,可沈筠死活不同意,最后只好姐妹二人一人留了一半。
沈思茗让承中去买了一大堆的泉州特产,好让她带给江大人和韬儿。沈筠也一个劲儿的叮嘱她们,让她们年底早些回杭州。
沈筠走后,沈思茗真的将生意全推给了江承中和七夕,自己整日的读书、弹琴,俨然是又回到了认识方莫倾之前的日子。
一日,沈思茗在七夕的陪同下,到方莫倾的坟前把自己的那张画焚化了。想起二人以往的种种,沈思茗感觉恍如隔世……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思茗始终都未见到霓庵的人影,难道他把自己忘了?沈思茗不停的在心里嘀咕着,又不好对承中和七夕讲,只得自己闷闷的想着。
这天,她又想起了山上的那间木屋,反正自己闲来无事,不如去那里住几日。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承中和七夕,他二人见思茗每日闷闷不乐,也想让她出去散散心。
可承中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就让七夕陪着去。七夕自己也坚持要跟着去照顾她。思茗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去,他二人是绝不会答应的,况且有七夕作伴也好,就高兴的答应了。
承中就让伙计准备了些日常用品和食物,又让伙计驾着马车把她们送了去,并说好三日后再来接她们。
沈思茗一到木屋前,就看到了那棵新植不久的梅树。难道是上次来过这里后,霓庵让人来栽上的吗?那时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就放在心上了。沈思茗抚摸着那株梅树的树干,心里感动不已。
福建的冬天比不得北方那般严寒,思茗和七夕晚上盖上两床被子,在这山间居然感不到冷。沈思茗躺在被窝里,看着挂住墙上的琴,不禁又想起了那日和霓庵、近南二人在这木屋里的情景。
不知不觉来了已经两天了,明日承中就会让人来接她们回去了。
沈思茗非常珍惜这几日的时光,她感觉这是自己近几年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思茗就醒了。她看见七夕睡得还很香,就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自己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打开房门,一股寒气立刻涌了进来,沈思茗不禁缩了缩脖子。回去拿衣服又怕惊醒七夕,于是她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因为天还没有亮透,四周一片都模模糊糊的,沈思茗浅笑着轻轻伸了伸懒腰,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
她走到溪边,将手指伸到溪水里试了试,虽说福建冬天不是很冷,可毕竟是冬季,而且又是清晨,这溪水还是凉的很。沈思茗将伸进去的手指迅速缩了回来,她扭头看到了旁边的那棵梅树。她起身走到树旁,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树干,不禁默默叹了口气。
一阵晨风吹来,沈思茗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冷战,真没想到,这山间的清晨会这么冷,她心里面感慨着。
忽然这时背后有人给她披上了件衣服,沈思茗头也不回的笑着问道:“你睡醒了?”
可背后的人并未答话,沈思茗微微一低头,发现披在自己身上的竟是一件深青色的男子披风。
沈思茗惊讶的快速转过了身子,眼前的人真是让她又惊又喜:“霓…庵……”
此时,霓庵正站在她的面前深深注视着她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这么早在这里?你……”还不等思茗将心里的疑问全部问完,她就被霓庵深深的拥入了怀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离开后,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病的那么厉害,我却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霓庵一开口就是连连的自责。
沈思茗抬起头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
霓庵心疼的看着她的脸,柔声说道:“是承中告诉我的。昨天傍晚我到的泉州,直接去铺子找你,承中却说你和七夕来了这里。他把事情的经过都仔细的告诉了我,听完后我马上就来找你了。可昨晚我到这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你们也早已熄灯睡觉了,我不想吵醒你,就一直等在这里。”
“什么?你一夜都没休息,而且还在这里冻了这么久?”沈思茗从霓庵的怀里挣脱开来,心疼的看着他冻得发红的脸。
霓庵拉起沈思茗的双手连声安慰道:“我没事,一点都不冷!”
沈思茗感觉到霓庵的双手凉的就像冰块,心疼的责怪道:“还说不冷,你的手都冻的冰凉了,为什么不叫醒我们呢?!”
七夕这时已经被二人吵醒了,这时天也亮了许多,她透过窗户看出是霓庵来了。她满心的替思茗高兴,连忙穿好衣服,将被子叠好,然后出了门。她站在门口,也不好去打扰二人。
沈思茗将身上的披风拿下来,轻轻帮霓庵披上,不等他推辞,就推着他让他进屋暖和一下。
七夕见二人走了过来,连忙向王爷行礼问好,霓庵见到她也高兴的很,让她不必多礼。
霓庵和思茗进了屋子,七夕就开始忙着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