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我只抢两个男孩子。”很久前的事情,回想起来连记忆都带着青涩幼稚的味道,那时候觉得暗无天日,现在想来却是哭笑不得。
“为什么?”其他同事听得入神,异口同声问。
唐惜认真想原因,“因为他俩每天都带钱,还有他俩最不可能告状。”
“为什么?”同事继续好奇问。
“一个是害怕我变本加厉和报复,胆小不敢告诉老师家长,另外一个,可能是不屑。”
“第二个好有个性,为什么不屑?”
唐惜眼睛看着同事,本放在桌上的手放在桌子下,伸到旁边人的腿上,顺着大腿往腿内,侧滑过去,看那人还是面不改色地端着水杯,对这边的故事置身事外。
唐惜找准位置,手上用力,或许只是轻轻一抓,却像只嫩生生的猫咪挠了一把,惹得那人的淡定瞬间消散去,噗一口把刚饮的水吐回杯子里,侧脸过去咳得俊脸通红。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家长。”唐惜收回手,放在桌上,自然地继续吃肉,好像刚才说了叛逆过往的那个人不是她,好像那个故意惹了旁边的那个人不是她。
程绍祖接住李姐递过来的纸巾,肺里和喉咙一阵阵的疼痛,如果他稍微失去理智,现在应该已经把唐惜拖出去了。
其他人接着说青春趣事,李姐距离程绍祖近,清楚地看到程总脸上憋得通红的颜色,还有他看向唐惜的警告眼神,和唐惜对着他挑眉挑衅的表情,落在她一个外人眼中,明明就是在秀恩爱。
李姐人中的人精,瞬间明了其中关系,眼神一直在唐惜和程绍祖之间看,莫名又好奇。莫名的是,程绍祖刚离婚就把唐惜招进公司,实在不是他公私分明的风格,好奇的是,有过叛逆过往的唐惜,口中那个被收过保护费的那个人竟然是程绍祖。
在聚会结束,程绍祖去开车,其他同事分配车辆。
女同事问唐惜住哪里,商量是否顺路。唐惜说了住的小区名字,李姐听着耳熟,心思一转想起是程绍祖住的小区,原来唐惜是住在程绍祖家。李姐赶快说,“唐惜和你们不顺路,你们先走吧。”
一行人各自结伴离开,只剩下唐惜和李姐,李姐瞧着唐惜,用最温柔的笑容说,“你来公司几天,对你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你提出来。”
“没有,你们待我很好。”
李姐欲言又止,看到程绍祖的车子过来,她赶快说,“以后你可以晚些来公司。”
程绍祖今天没开那辆打眼的车子,而是辆黑色个头极大的车子,车头上的标志是只迅猛的豹子。他把车子停在吃饭餐馆门前,刚好看到站着和唐惜说话的李姐,他的脸色和外面的黑夜没什么区别,冷冰冰的比车外的夜风更甚。
“怎么换车子开?”唐惜拉开车门,坐进来,随口问。
“不想开。”程绍祖懒洋洋地坐着,简单又无礼的回答。
吃饭的地方往前开是繁华的商业街,就算在腊月的夜里还是人流不息,各个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说是给父母兄弟姐妹采购的新年礼物,是些几十块钱的清仓货,可每个人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唐惜越过窗户往外看,看得认真专注,心里又空落落的。
在路上,程绍祖接了个电话,是孔文莲打来的。
程绍祖是用右手接电话,唐惜才听清楚孔文莲的声音。
虽然,她对孔文莲要说什么,清楚得很。
孔文莲满是愁苦地说,“你爸被学校处分了。”
“为什么?”
“说是有人举报,收了学生的钱,要停职……”孔文莲说得多,程绍祖应得少,许久才结束。
挂了电话,车里更静了。
车子快到家时,程绍祖突然开口问,“为什么提以前的事情?”
“没为什么啊,大家都说了。”唐惜觉得累,精神不佳地回答。
“为什么选那件?”可以有很多事情讲,她为什么唯独选择那件事情,难道,指望他能顾念着被打劫过的旧情吗?
“因为没有比这件事情更囧的啊,以前我总打劫欺负的人,总瞧不上不屑于搭理的人,发誓要离得远远的人,现在却眼巴巴地凑过来,摇尾乞怜地请求他能善心大发,顾念三年前的旧情,看在我可怜的份上,能收留我。这不是很嘲讽吗?”
唐惜一口气说完,她的口才真是好了很多,针对任何质问时,能面不改色,说出一串听起来合理的胡言乱语。
离开双城前,吃喝不愁的程绍祖,是唐惜羡慕又憎恨的对象,是她时常打劫光顾的目标。三年前,唐惜带着叶静秋过尽苦日子,有着锦绣前程的程绍祖,是她最不屑于理睬的富家子弟。三年后,继续站在人上人位置的程绍祖,是唐惜把尊严踩在脚下,费尽心机要讨好算计的人。
“你是故意,让别人知道我们有关系。”就算唐惜对别人说她亲生母亲是个疯子,程绍祖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那和他没关系。
他现在不高兴的是,唐惜说的事情,和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