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对着程绍祖伸手,程绍祖把口袋里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放在她手心,唐惜再转交给孔友友。
孔友友嘟着嘴巴不高兴,孔绍宗幸灾乐祸地笑,“我就说大哥肯定和唐惜出一份,你还不信。”
孔友友抿着嘴巴笑,咕噜着大眼睛,古灵精怪地动脑筋,“唐惜姐,祝你和大哥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好事成双,是不是应该再给我一个呢?”
唐惜把早准备在包里的红包拿出来,一个给孔友友,另外一个给孔绍宗。
“唐惜姐你最好了。”孔友友乐滋滋地说。
孔绍宗表情有些僵硬,看了看程绍祖,伸手把红包接过来,“谢谢唐惜姐。”他随着孔友友叫姐,仍旧没叫嫂子。
到了正厅,几个小辈一字排开,双膝跪在地上给太姥姥磕头。
太姥姥精神还好,腿上搭着毛毯坐在轮椅里,咧着嘴笑,一个劲地说,“好好,地上凉,快起来。”五婶心领神会,把太姥姥备好的红包一个个分过去。
程绍祖接过红包,看也没看转手交给唐惜。唐惜眯着眼睛,得意地仰着下巴冲孔友友笑,她得到的红包数目比孔友友多。
“唐惜你妈妈也来了?”太姥姥突然说。
众人一愣,忙说,“唐惜妈妈去世了,怎么会来,今天过年的,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太姥姥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站在最外的人,不甚清晰地说,“她不是在那里站着吗?”
其他人这才看到夏觅双,夏觅双内里是件宝蓝色的真丝旗袍,外面是件卡其色的毛领大衣,娉娉婷婷地站在那里。
夏觅双见别人看她,她才婀娜多姿地移动步子,站在太姥姥面前,双手叠放着放在身前,弯腰对太姥姥笑着说,“祝您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不是唐惜的妈妈叶静秋,是她的表姨夏觅双。”
程绍祖早上起来在家里看到夏觅双时候,吃了一惊,夏觅双和叶静秋长得真得很像,尤其是五官。如果不是唐惜亲口说叶静秋已经去世,程绍祖要以为这就是叶静秋。
赵访梅见过叶静秋,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只是做为同性别的比较。
反应最大的数孔文霖。夏觅双挨着每个都说了新年快乐,她走到孔文霖面前,说出同样的话,孔文霖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连礼貌的回话都忘记了。
孔友友和孔绍宗去房间里,比较谁得到的压岁钱更多。太姥姥坐得太久说困乏了,回房间休息。午饭是难得闲在家的男人们下厨,孔文莲和赵访梅却不放心,站在厨房里热心地指导着,一会说这个放错了,一会说那个应该切成丝。
其乐融融的气氛,除了房子更大更奢华外,和普通家庭没什么区别。
唐惜和夏觅双坐在沙发上,夏觅双四处看,真诚地称赞,“这家比程家还大,真有钱。”
“不该说的不要说,记清楚你来的目的。”唐惜淡淡地瞥她一眼,压低声音警告。
夏觅双赶紧点头,“我不会忘记,你把我整容成你妈妈的模样,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我害怕。我看那个孔文霖倒是挺害怕,脸都吓白了。”
“亏心事做得多了,自然害怕。”唐惜鄙夷地说。
饭菜上桌,卖相极好的酥肉上散了几根香菜,松鼠鱼、蒸排骨、咖喱鸡等数十道菜,五嫂包的饺子最后热腾腾出锅。
太姥姥睡着,没有打扰,其他人全部坐起来。
各位心情都不错,孔友友趁机提议喝红酒庆祝,其他大人难得的宠溺,纷纷同意。
只有夏觅双为难地坐立不安,看着唐惜看了又看,欲言又止的模样。
孔绍宗倒酒,每人都是高脚玻璃杯半杯,到夏觅双时,刚倒了个杯底她就说够了,一张脸急得通红。
全部站起来举杯,夏觅双心里有事反应慢了一些,别人站起来时唯独她坐着。
所有人看着她,各自脸上表情各异。
夏觅双求救地望着唐惜,唐惜却看也不看她,夏觅双脸上满是窘迫,鼻尖上冒着汗,楚楚可怜的模样。
“唐惜,你阿姨不能喝酒?”问话的是孔文霖。
唐惜抿了抿甜涩的红酒,“她喝酒会过敏,今天大家高兴,少喝一些没有关系。阿姨,你就少喝一些吧,不要扫兴。”
夏觅双吃惊地看着唐惜,不知她为何要为难自己,咬咬牙要喝下去。
孔文霖对孔绍宗说,“把橙汁拿出来,过年要和和气气,健康最重要。”
赵访梅好奇地看了几眼丈夫,似是奇怪他怎么突然变得好说话起来。。
夏觅双连连道谢,接过孔绍宗递过来的果汁,漂亮的脸上像是施了粉一样,看得某些人直了眼睛。
唐惜看着那张和妈妈一样的脸,却是完全不同神态的人,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