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罄一直沉默着没有表态,计寒的提议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散会之后,安闲跟随着楼罄上了车,慢悠悠地开着,从车后镜里看了看楼罄的脸色道:“如果按照计寒的提议,倒是有可能速战速决。”
楼罄望着窗外不说话。
“担心计寒的安全?”
楼罄轻声道:“计寒在我的深层意识里,我不会伤害他,去了楼少卿的脑中却未必。”
安闲说:“古有刘邦,仓促逃命时连自己的亲生儿女也能舍弃,让车身变轻以便逃命。成大事者,有时候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
楼罄笑了笑:“计寒这辈子遇上我,不知道上辈子犯了什么错。”
安闲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计寒在房子里住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跟温阳练拳脚,当然他主要还是被打,但是几天下来也略略学了几招。
温阳第一次收徒弟,兴奋得像得了个小弟似的,训着计寒每天练基本功:“站稳点,小心抽你的腿。”
安宁说:“那是你的老板娘。”
温华又是一笑:“那也得等他天打雷劈、渡劫飞升之后,才能得成大道。”
计寒脸红。
这些日子这几个人动不动就把他那晚的丑事挂在嘴边,叫人忍无可忍。只不过当时沉不住气的的确是他自己,也不好反驳就是了。
楼罄自从那一夜之后便没有再来烦他,计寒本来吃饭比较挑,外卖什么的也不太放心,但是除了早饭是面包牛奶之外,几乎每一餐都有人专门送来。
“今天的又来了!”温阳端着一个饭盒走进来,放在计寒的面前,“从不知道楼罄这么黏糊,听安闲说每一顿都是他亲手下厨。你们在梦境里也这样啊?”
安宁皱眉:“吃你的饭,废话那么多。”
计寒低着头打开饭盒。
醉虾剥好了皮,味香浓郁,一共十只叠放在一个小格子里。计寒爱吃鲜虾,又怕用手剥,平时都是用筷子慢慢把皮剔下来,在家里无人的时候,却是小周亲手剥好了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他每次吃到第十只就不吃了,要凑个整数。
温阳又说:“你这洁癖强迫症的毛病,你父母受得了吗?”
计寒低声说:“受不了。”
炖奶还是熟悉的味道,暖心暖胃,那时他最喜欢看小周在厨房里忙碌,心里想着,身材好、相貌好、工作不错、人体贴又会做饭,这辈子怕都遇不上这么好的男人了。
楼罄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真的功不抵过?
他带着目的接近自己,也是走投无路啊……
嗯?不对!
计寒问道:“温阳,去年有段时间你身上被人安置了窃听器?”
温阳有点恼羞成怒:“不就是失手没发现那一次么,谁能想到生日礼物的钱包暗格里面装了窃听器啊?”
“什么时候的事?”
“十一月。”
那恐怕就是楼少卿窃取楼罄录音的那段时间。
当天晚上的思绪太混乱,现在想来,那录音是明显剪辑过的,也说不定有断章取义的嫌疑。只不过计寒潜意识里早就怀疑,楼罄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才有了被激怒的那一幕。
“你们发现窃听器之后,难道楼罄没有改变对我的计划?”
安宁说:“我们怀疑楼少卿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劝他改变计划,但楼罄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决定把你拉进深层意识。”
计寒怔怔地端着盘子。
【计老师,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吧?如果你看到了什么,是会告诉我父亲,还是会告诉我?】
楼罄当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执意要把他拉入深层意识?
温阳低着头扒饭:“饭都冷了,怎么还不吃完?”
计寒小声问道:“楼罄什么时候还会再过来?”
温华笑着说:“受不了*的煎熬了么?”
安宁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计寒连忙阻止道:“不用,我就是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