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下肚,俞非晚只觉得自己已经站不稳了,她勉力维持着神智清醒一把将空瓶砸在地上,伸手去够第二瓶。
“小晚!”席徽一把抱住她,声音里都带上了点颤抖,“你不能再喝了!”
她一把夺过俞非晚手中的酒瓶:“这瓶本来就是我的!给我!”
“……你走,”俞非晚上去要抢,冷不防喉咙中被呛到,冒着眼泪开始拼命咳嗽起来,“你敢喝醉……谁带我回去……”
席徽一闪身躲开她,抬头看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似乎高高在上欣赏着这一切的郁夜明,狠狠冷笑一声:“姓郁的你等着,老娘迟早有一天把这仇报回来!”
一边说一边塞给俞非晚第三瓶伏特加,一把就将手里瓶酒灌下了肚。
俞非晚被她一推,此刻神智也有些昏昏沉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要阻止对方做什么。一看手里有瓶酒,条件反射的将瓶口又对上了了嘴。
她只觉得胃里涌起一股异乎寻常的刺痛难受,仿佛再多喝一口就会倒毙当场似的——可偏偏潜意识里就有一股劲逼着她不得不喝,那意识极其强横而执拗,但当她尝试着去细想时,却只有大片大片的不甘和愤懑。
到底是什么呢……她有些糊涂的想,那种有的人永远高高在上主宰别人的生死,仿佛她无论做什么都只能苦苦挣扎在生死线上的悲凉和无力感,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等第二瓶灌到一半的时候俞非晚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她脚下一软跌坐在真丝地毯上,脸色已经从潮红变成了微微发青——那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的危险信号。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死死的抓着酒瓶,仿佛喝毒|药似的继续艰难往嘴里灌。
突然一个人大步走过来,一把拉开她的手:“——够了。”
秦修霁的脸色很不好看。
酒会上他最后匆匆赶回,却被郁夜明指出他“上次欠了好大一个人情”,要挟着不得不来夜场露个脸,结果却完完整整的看到了这么一出戏。
自始至终他一直淡淡坐在阴影下的角落里,对周围人的挑衅和冷嘲热讽置若罔闻,目光却一直锁在俞非晚身上——用那种极度深沉而不解的目光看她穿着他送的衣服,无比隐忍而艰难的在权贵间周旋。
而当对方拍案而起冷冷的和郁夜明对上的一刻,他的心头居然被攥紧般狠狠一缩。
秦修霁自己都被这感觉吓了一跳,却又不得不承认俞非晚对他的吸引在日渐加深的事实——俞非晚变得不再像原来的那个人,但改变后的她反而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阴影中他喉咙滚动了一下,无声的闭了闭眼,下一刻认命般的站起身来,挡住了俞非晚还要继续灌酒的手。
“好歹还是铭腾的艺人,郁少你就当给我个面子,”秦修霁一手夺过酒瓶一手揽住俞非晚,转过头淡淡道,“今天这酒先寄在我账上,改天再给你赔罪。”
“哎呀秦哥这我怎么敢当呢?她打了你现任马子,我这不给你出气呢吗?”郁夜明挑起他那狭长的眼,有些嘲讽的笑了起来,“——怎么,秦哥这是想当情圣,玩英雄救美的戏码?”
秦修霁冲他温和的微笑了下:“郁少说笑了,我也只是为公司的利益考虑而已。”
郁夜明翻了个白眼,意兴阑珊的挥挥手:“成吧,就当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人你带走,记得晚上慢点玩,别一不小心被吐一身。”
面对着如此挑衅的言辞秦修霁没有一点动怒的迹象,淡淡的道了声谢就一把抱起俞非晚出了门,在门口叫了个侍者:“你们家席小姐醉在包厢里了,过去把她弄出去安顿下。”
侍者战战兢兢的跑进去向郁夜明传达了秦修霁的意思,郁夜明居然也没有反对,只是摆摆手。服务生赶紧一把扶住喝的毫无知觉的席徽夺门而逃。
秦修霁抱着俞非晚直接进了隔壁的假日酒店,在前台短发小姐义愤填膺“该死的又有人占妹子便宜”的目光中泰然自若的开了一间套房,把毫无知觉的俞非晚带了上去。
等到房间里稍微收拾了下,秦修霁看着床上黑发一团乱麻般散开,苍白如纸的脸上眉心紧紧拧着的俞非晚,眼神就慢慢的沉下去,看不清到底在想写什么。
下一刻他俯下身,手指拨开她脸上散落的乌发,托起脖颈慢慢的凑过脸——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套房的房门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被人一脚踹开!
来人急匆匆进了门,一扫屋内的情形,下一刻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在秦修霁身上,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对方的的胸口,一拳狠狠将他打的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