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凉至缓缓闭上了双眼。
12月13日上午,夏航旧病突猝死在自家的书房内,享年78岁。夏航的一生孤傲严苛,死后女儿、外孙、孙女均在身边,但丧事却草草而终,当真应了那句:最终落了个无人送终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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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凉至的电话时,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夜廷深算了一下时差,这个点她应该是已经休息了,便收了手机,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眉间镌着浓浓的担忧。
“温阳要的只是凉至手里的股份而已,她不会有危险,这你放心。”瑶楚楚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有底气,像是扼住了对方的要害,她稍一用劲,便能逼得对方就范一样。
她被压制着生活了太多年,如今,终于要翻身了。
此刻,夜廷深的眸子却结了骇人的凉意,温声开口:“她要是有事,我必定血洗夏家。”却不怒自威。
瑶楚楚有几分骇然。
“滚。”又是一个字,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孩子而给她留有任何面子。
瑶楚楚咬咬唇,双手微微攥紧。
然而就是她迟疑的这几秒钟,夜廷深早已经失去了耐性,下了床走到她身前,伸手狠狠地钳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了墙上,双眼因为震怒而略显猩红,话语更是从齿缝中挤出:“不是很有本事吗?最好你们能让我回不了美国,否则,别怪我不再顾念两家的旧情!”
瑶楚楚被扼住了咽喉,满脸通红,拼命地想要呼吸。
激怒夜廷深,她做到了,但同样,代价也是惨痛的。那天,她终于意识到,原来有一种男人,于某个人而言是最柔情的温存,于其他人而言是毁灭性的危难。夜廷深竟然就是这样的人,他在长辈面前那些谦逊有礼的样子,全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这样的他,犹如索命的撒旦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吧。
“你……”瑶楚楚抓紧夜廷深的手,开始求饶:“你现在不能……”
话断断续续的还没说完,夜廷深已经无比厌恶地甩开了她。失了重心和力气的身子无力地瘫坐在了地上,瑶楚楚眼里还有眼泪,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抽了纸巾将手擦拭了一番,仿佛碰了瑶楚楚是多么肮脏的一件事情。这让瑶楚楚很受伤,但瘫软在地的她,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招惹得起的,纵使她找到了他的软肋,也没办法威逼他就范。
“你……”
“我不会杀你。”夜廷深将纸扔进垃圾桶里,淡淡地说道。
这是苏笑生前拜托他的事情。瑶楚楚纵使做了再多的错事,她也只是一个从出生起便不被宠爱的孩子,况且她身上流着夏漠寒的血,真的是这世上,凉至所剩无几的亲人了。所以她拜托他,不要伤了这孩子。
夜廷深素来是言出必行的人,他承诺了不会伤这孩子的命,就一定不会伤。但是……
“但是,把我逼急了,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夜廷深眯着眸子,话锋一转,骇得瑶楚楚瞳孔急剧缩小,因为害怕,身体紧紧地贴住了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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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爷子去世后,夏家才是真正地失了主心骨。
唯一钦定的继承人夏凉至表明立场已脱离夏家,而已离家多年突然回归的夏启昀和温阳又不被众人所熟知,正当董事局因为此时而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灵光一闪,一拍桌子:“遗嘱!”
老爷子留了遗嘱。
于是,在夏航过世后的第三天,董事局立刻把温阳、夏启昀和凉至召集在了一起,瑶楚楚因股份权已被凉至收走,所以董事局不予考虑,只想在这三人中挑选出真正的最高股份持有者成为新一任掌舵人,可以无实务,但必须能主持大局。
然而,老头子的遗嘱却让众人都犯了难。
先,他在遗嘱中已经标明,夏凉至已经宣告脱离夏家,从此她便不再是夏家的人,不再享有任何身为夏家子女的权利;其次,他手里的遗产和股权全部交由女儿夏启昀,并由她担任总裁一职,全权管理夏氏;最后,外孙温阳能力精干,要求提高他的股份持有,也相当于提高了他在董事局中的地位。
一字一句,获利的人都是夏启昀母子,而钦定继承人凉至却处处受针对,这不得不让人质疑,但经过专家鉴定,遗嘱的确是夏老爷子生前立好后交由律师代为保管的!
“我父亲生前的权利比我爷爷的要高不少,他去世后也留了遗嘱,原属于他的那些股权和财产全部转移到我的名下。而之后的这段时间,老爷子虽然是总管公司上下,但股份持有的比例依旧不足以有权利剥夺我的。我父亲却明文注明过不准任何人动我名下的财产和权利。所以现在老爷子的这份遗嘱,是否与我父亲的相冲突呢?”凉至淡淡地开口,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志在必得的温阳身上。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