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你的工作。你习惯了面对摄像机和观众,就算站在十几百万人的面前也能泰然自若,可我不行。”凉至又想到了前年圣诞夜站在寻找酒吧的舞池中央向陆靳北“示爱”的事情,那大抵是她这一生中唯一一次没有哆嗦得下不了台吧?
夜南歌哪里知道凉至有这么个攻克不下的难关?嚷嚷道:“谁不是慢慢习惯的呀?再说了,你只要露双手就好。我会跟节目组还有摄影师说清楚,只拍你的手。”
凉至还是觉得怪别扭的,“那也不行。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我肯定光顾着紧张去了,哪里还知道做菜?”
“没事没事,你就算不正常挥也肯定比我做得好吃。好嫂嫂,你就帮帮我吧!作为交换条件,等我哥的官司打完,我一定一定把他绑到民政局任你宰割……不对,是跟你领证!好不好?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吧!帮帮我嘛!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凉至听着夜南歌越来越不对味的话之后,只觉额上冒出了三条黑线,唯恐这妮子把来世今生都扯一遍,她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
开庭之前,夏启昀特地约见了夜廷深。原抱着会被他拒绝的心态,却不成想,他竟然答应得那么爽快。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家高级的西式茶餐厅。夏启昀常年生活在国外,生活方式、口味习惯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她想着,今天这次见面八成也不会进行到用餐的地步,也干脆懒得为了迎合客人而挑选地点了。
但她忘了,夜廷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到了餐厅二话没说就招来了服务生点单,过程中整个把她当空气似的,末了才仰头伪善地笑问:“您点过了吗?”
许是敬她还是凉至的长辈,所以尊称她为“您”,但语气中略含针对的意味,夏启昀不是没听出来,笑了笑,力持镇定。
服务生点完单后离开了,夏启昀才开口讥讽:“果然是后生可畏。”
闻言,夜廷深也没谦虚,笑着附和:“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话可是一点都不假。”
话里略含深意,夏启昀听得清楚,逐渐敛去了唇边的笑意,“希望在法庭上见面时,你也能有这样的自信。”
“那是自然。”夜廷深说,“也希望前辈您把‘后生可畏’这四个字留到那天了再说,毕竟伪造遗书这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搞得不好,您和您儿子就白费周章了。”
夏启昀脸色一变,“真是可笑!字迹专家已经鉴定过了那份遗书是我父亲的亲笔,更何况,你一个夜家人跑来掺和我们夏家的事情,就不怕别人说你居心叵测么?”
“怕的是,那个‘别人’说的就是你自己。”夜廷深反击起来丝毫不客气,“不过您放心,我这个人虽然小肚鸡肠了点,但还不至于为了谋利而翻那些前尘旧事,就事论事,说说你今天约我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试图约凉至的目的是什么?”
在约夜廷深之前,夏启昀的确试图约过夏凉至,但却以失败告终。那丫头被保护得太好,虽说不知道夜廷深是怎么办到的,总之短时间之内,夏凉至的身边多了许多暗中保护的训练有素的便衣保镖,一般人想近她的身都难。
“看样子,我还是太高估你的智慧了。”夏启昀讽刺而笑,“我以为你收到苏笑被侵犯的光盘之后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年轻人,到底是年轻气盛了些。”
又是威胁的桥段。
只可惜,夜廷深的反应没有如夏启昀所料,他无奈地笑了笑,“看来,我跟你犯了同样的错误。”
“什么?”
“低估了自己,又高估了对手。”夜廷深答,“同一个筹码,我不可能让你拿来威胁我两次。”
夏启昀皱了眉头,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面上却依旧镇定,试探性地问:“你不怕凉至看到了这段视频会崩溃么?自己的母亲在死之前遭受了那样的侮辱和痛苦,她身为女儿竟是这样后知后觉,而且,造成她父母痛苦的人还是她如今视为这世上她唯一亲人的二叔!哦,对了,老爷子好像也一直知道我二哥对苏笑图谋不轨的事情。如果让凉至知道她因为这么大的误会而和老爷子针锋相对十多年,最后还让老爷子老无所依死无所终,她是会愧疚难安呢,还是会继续若无其事呢?”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