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给他打电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头冒出另一个声音，怎么会不知道说什么呢，可以问他去哪出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问他吃饭了没有，甚至问他为什么不要你他出差的事情。

林语掀起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

她为什么要问这些！她都快要离开了，跟他接触越少才对。不要再跟他有纠葛了。他这种时候去出差，其实对他们来说都好。

另一个声音又反驳，你真的舍得离开吗？真的觉得以后一辈子不再跟陆湛又任何关系了吗？

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想一直跟陆湛处于这么一种不平等的关系。

她不想她和陆湛是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

林语的心越来越乱了。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林语猛的坐起来，扯下被子。

看着手机一闪一闪的屏幕，林语的心似乎跳的快了点，将手机拿过来。

嘴边的浅笑凝住。

一串陌生的号码。

林语带着迟疑，接听了。

“喂，你好……”

“……”

“喂！你好，请说话？”林语觉得奇怪，准备挂电话。

一道低哑的男声传来，“小语，是我！”

“小语，不要挂我电话，我就想跟你说几句话，求你给我个机会，我就说几句话。”沈承泽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林语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说。”

沈承泽听到林语话，才稍微放松一点，“小语，你现在都好了吗？有没有什么不适？我很想去看你，可我担心你会生气。我知道我不该再联系你，我强迫自己忘记你，不去打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很想知道你好不好，不是从别人口里得知你的消息，而是想亲耳听到你的声音。”

林语似乎想到沈承泽将她从游泳池里救出来的慌忙模样，抿了抿唇，“我很好。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沈承泽听到林语那客气又疏远的语气，心里一阵抽痛。

都是他当初的懦弱，才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形。

他不想跟林语就这么成为了陌生人，不想以后只能偷偷的远远看着她。

好不容易找到她，他不想就这么失去了。

既然现在她在陆湛的身边。他也不想放手！

“对不起，小语。如果我早一点出现就好了。薛繁宁就不会伤害到你。”沈承泽想听到林语更多声音，他害怕林语会挂断电话。

林语不喜欢听到沈承泽的道歉，更不喜欢沈承泽说如果。

如果早一点出现？

是不是她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就不会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么一大盆的污水和侮辱？

可她都已经独自承担了，那么道歉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当时沈承泽能够出现，能够早一点出现，是不是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然而，伤害已经造成。

“你不用道歉。真的。这次是你救了我。是我谢你才对。沈承泽，谢谢你。如果没有什么事请，那我就挂了。”林语发现自己在面对沈承泽的时候竟然是无话可说。

林语把手机挂断，有种很深的疲倦感。她觉得自己就算把沈承泽当做普通人都做不到。

当暗下去的屏幕再次亮起来，铃声响起来，林语看都没看，皱着眉，接听，“请你以后不要再……”

“你晚上没有吃饭？”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听到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林语愣住了。

“说话。”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