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丫头和两个下人冲了进来,规规矩矩地站在金铃儿跟前。金铃儿缓缓起身,指着梨花吩咐道:“给我绑了这践人!”
“哎,你凭什么绑了我啊!”梨花往后退了两步道。
“凭什么?哼,就凭我金铃儿三个字!”金铃儿转头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绑了这践人,关进后院黑屋子!”
“喂,金铃儿,你可别乱来啊……”
梨花正想从窗户洞里窜出去,却被两个下人架住了胳膊,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后院一间脏兮兮的屋子里。她一边挣扎一边对那两下人说道:“你们别这么傻了!跟那个金铃儿一块儿疯吗?我可告诉你们,我是幽王府的……”话没说完就被人塞了一团布,然后五花大绑地给绑了起来,活像一只待煮的螃蟹。
“唔唔唔……”梨花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以为挺聪明的,没想到给一个丫头骗到这狼窝里来了!早知道就该听冰帅的话,回王府睡大觉多好啊!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只听见一声关门响,整个屋子就黑了许多,单是那破了洞,挂满了蜘蛛网的窗户上能透出些许的光线进来。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梨花有点担心,万一赵元胤寻不着她会怎么办啊?
此时金铃儿分外得意,忍不住在院子对着那一树梅花哼起小曲儿来。刚才引梨花来的丫头走近她身边问道:“夫人,您打算怎么处置那女人啊?”
金铃儿随手摘了一朵梅花下来,放在鼻边深深地嗅了嗅,然后不屑一顾地丢进了旁边大水缸里,冷冷一笑道:“就让她先那么关着,我自有主张。”
“那女人可真是笨得慌!奴婢只是小小使计她就上钩了!”
“哼!”金铃儿咧嘴一哼道,“她只会对付男人,耍些魅惑伎俩,其实脑子也笨得很!吩咐下去,别叫她饿着了,该给的饭菜给够,养得圆滚滚的才好往老家送啊!呵呵呵……”
金铃儿正得意时,外面一个下人小跑着进来说道:“大爷回来了!”
“是吗?”金铃儿立刻拢了拢髻,面带笑容地迎了出去。
只见二门处进来了一个少爷模样的男人,表情不悦,闷头背手地往里走来。金铃儿上前亲昵地挽着他道:“这是怎么了?跟撞了灰土墙似的,谁惹我们林大爷了?”
“晦气得很!”这所谓的林大爷其实就是林家大少爷林广峥。
“怎么晦气了?”
林广峥进了茶室,把身子往地榻上一躺,甩掉了两只鞋子,枕着头长吐了一口气。金铃儿一边拾鞋一边柔声问道:“究竟是怎么了?遇着什么难事了吗?”
“都是我那妹妹添的堵!”林广峥晃了晃腿儿气愤道。
“林家二小姐?”金铃儿挨了过去躺下,贴着林广峥笑问道,“二小姐是自家人,怎么会给你添堵?”
“别提了!一回娘家就不安分,前几天去了趟幽王府竟把王爷得罪了!今天我本想去王府赔礼道歉,可你猜怎么着?王爷早下令了,不许林家人再进王府了!你说,这不是给我添堵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啊?二小姐也不傻子,平白无故地开罪王爷做什么?”
林广峥冷笑道:“还不是醋坛子给酸的!我那妹妹早先想往幽王府钻,可偏偏人家王爷没瞧上她。现下知道王爷新领回来一个小妾,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还上门去为难人家,真好意思!她不懂事儿也就罢了,偏我家里那个也是个呆子,竟不知道拦着她!”
金铃儿直起身来倒了一杯茶给林广峥,说道:“你也别怪大少夫人。女人的醋劲儿上来了谁也挡不住。大少夫人若能拦,只怕早拦了!”
“就是当面儿给二妹妹一巴掌也不为过,她是长嫂,教训弟妹不应该吗?真是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单知道在家数银子了!”林广峥说到这儿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捏了捏金铃儿的香肩道,“也是我爹孝期没满,不然早接了你进府了,好歹也能为我分担些。”
金铃儿握着他的手莞尔一笑道:“我在这儿也挺好的,真不急。即便孝期到了也再忍个半年,省得叫人落了闲话,说你孝期一到就赶着娶新了。”
“这话说得在理儿,”林广峥贪恋地摸了摸金铃儿那滑嫩嫩的脸蛋道,“只是得再委屈委屈你了。”
“这儿又不缺吃穿,还有几个丫头下人伺候着,挺好的。你不必忧心我,顾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你刚接手林家的事,少不得忙乱,若不得空过来,派拐子带个话来我心里也安了。”
“真说得我心都酸了!要不好好伺候伺候你,我都过意不去了!”林广峥一把搂了金铃儿在怀里,胡乱地扯起了她的衣裙。她一边推拒一边娇笑道:“先别闹了!有个事得问问你。”
林广峥压了她在身下,嘴不离唇地说道:“问!”
“真别闹了!”金铃儿挪开了唇,微微娇喘道,“就是那文姨娘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当真要关了她在这儿一辈子?”
“她闹了?”林广峥皱着眉头问道。
“闹没闹,可我觉着你关了她在这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这我知道,”林广峥翻身坐起来理了理衣裳说道,“她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再过些日子就没什么用了。我今天来就为了她这事,走,瞧一眼去!”
文姨娘其实没失踪,只是被林广峥关在了后院一间厢房里。林广峥和金铃儿去时,她正在菩萨像像前数佛珠。听到开门的动静时,她也没回头,照旧闭眼在那儿跪着。
“姨娘近来可好?”林广峥一脸歼笑道。
“你又来做什么?”文姨娘冷淡地问道。
“来瞧瞧姨娘您啊!您在这儿过得还不错吧?可苦了儿子我了!在外面替您兜着圆着,一个劲儿地跟人解释,说我家姨娘没跟男人私奔,那都是谣传呢!”
文姨娘听了这话,气得脸色都白了,立刻起身指着林广峥质问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跟男人私奔了?我是给你关在这儿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关了我在这儿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林广峥抖肩笑了笑说道:“姨娘啊,您年轻守寡,说您跟男人一早相好携家私私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你……”文姨娘气得青筋暴涨,却束手无策!
“别生气,姨娘!”林广峥得意地笑道,“您好歹是我的庶母,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只要您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无虞。”
文姨娘紧紧地拽着佛珠气愤道:“你保我无虞?你只怕恨不得立马推了我下火坑吧!你如此污蔑我,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唉,这也是给爹逼的啊,姨娘!爹做得不公,虽把掌家权给了我,却把家业多分了给老三老四,叫我这老大空有个掌家权呢!我要再不使点法子,只怕林家往后就是那两小子的了!我从前待姨娘也不薄,姨娘这回当真是要帮我一把了!”
“哼!你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说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盘点家业时,爹从前那四箱子古董字画寻不着了。大家都说是姨娘您卷带走了,您只要出个声儿,这事就算了了……”
“混账!”文姨娘直接砸了手里的佛珠向林广峥,骂道,“你不过是想独吞了你爹那四箱子私房,却把罪名嫁祸在我的身上!你这么做只是不想你那两个弟弟起疑心罢了!实在太可耻了!”
林广峥闪身躲开了,抿嘴一笑道:“姨娘您何须大动肝火呢?眼下您要否认也很难了。您出去听听,城里人都是怎么说您的?都说您青年寡妇守不住,一早就跟野汉厮混上了,等不及我爹孝期满了就私奔了!儿子我就算有十张嘴也替您说不清啊!”
“一准都你在里头摆布!”